“大人说的是,卑职记住了。还剩下一天半的时间,卑职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令狐少瑜答着话,但却并不露底。
出了北镇抚司令狐少瑜远远地的就看到了裕王府的人派来等着了,这八成也是殷杀烈捅的事,他是要看看自己怎么选,人是交给裕王还是交给陆炳?
到了裕王府,高拱、张居正早早的就在这儿等着他了,裕王也是一脸的焦急神态。
“听说少瑜兄抓到了刘文柄,在哪儿?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张居正急切的神情望着令狐少瑜。
令狐少瑜没有说话,望了望裕王,裕王微微开口道:“刘文柄到底是不是你抓了?”
令狐少瑜轻道:“回王爷的话,刘文柄现在确实是在我的手上,昨晚我把他从殷杀烈的手中抢了下来。”
高拱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就站起身道:“那就好办了,你马上把他押过来,拿了他的口供,我写一道奏折递上去,奏请皇上由三法司会审,这一次从根上把他严家给挖出来。”
令狐少瑜没有动,还是看着裕王的神态。
见着裕王没说话,令狐少瑜道:“北镇抚司新任的指挥使陆炳也在问我要刘文柄,我给还是不给呢?”
高拱见状,直接气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你现在开始给陆炳卖命了?”
令狐少瑜倒也不闹,转过身去对着张居正道:“问一声太岳兄,罗龙文到京了吗?他对江南乡试一案是怎么奏报的?”
张居正道:“罗龙文人还没有回到京城,但是江南乡试一案的来龙去脉却给朝廷奏报了上来。原因嘛,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刘文柄这个副主考的身上,焉懋卿摘的是干干干净净,应天关着的几百名考生也放出来了,他也一一安抚了一番,考生们也不闹事了,内阁已经批复了折子,现在就等着一个结果,抓刘文柄然后杀刘文柄。”
令狐少瑜又对着高拱道:“高大人,如果我把刘文柄交给你。就算他供出所有的罪状和幕后指使之人,你现在有把握从刘文柄身上扳倒严家吗?”
高拱默然,说话的气势减退了不少,但是也仍旧道:“即便是扳不倒严家,只要刘文柄肯招认背后之人,不管是他严嵩还是他景王,只怕都难脱干系。你们可别忘了,刘文柄身上的事可不止江南乡试这么一件,这些年他做的坏事可不少,一件件的翘出来,景王和严嵩还会不倒吗?”
令狐少瑜摇了摇头,只道:“高大人,我不能同你冒这个险。这件事可成可不成,成了倒还好说,若是不成在下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关键的时候你贪生怕死吗?你别忘了,你效忠的是裕王爷,现在王爷用到你了,别说是万劫不复了,就是立刻毙命我等也应该是义不容辞的。”高拱的话语有些气急败坏,两个眼珠子像是爆出来一般。
“高大人,你先别生气。我令狐少瑜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也说了,内阁已经批了江南乡试的案子,那就证明严嵩上下都已经打通了。即便是三法司会审,只怕也审不出来什么东西,刘文柄暴毙在大牢中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我衙门里的陆大人问我要刘文柄,陆大人是什么人高大人和张大人应该清楚,在裕王爷面前在下斗胆放肆一句,陆炳和皇上可是过命的交情。陆炳既然问我要刘文柄,那就说明是皇上要刘文柄。皇上要的人出现在裕王这儿,那皇上会怎么想?失去一个倒严的机会固然可惜,可要是失去了圣心就没有机会了。”令狐少瑜娓娓道来,三人在场听得都真真切切。
裕王神色缓和了两分,便道:“少瑜说的不错,我们抓到刘文柄的时机已经晚了,即便是三法司会审,只怕是也审不出来什么东西了。还是让少瑜把刘文柄带回去给陆炳,父皇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说明他也知道刘文柄背后是有猫腻的。”
张居正也道:“王爷所言甚是,只要这刘文柄活着到了皇上面前,这比什么三法司会审管用的多了,到时候他只要把所有的东西说出来,即便是倒不了严也能在皇上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皇上日后一定会一直想着这事。不过关键是要看这陆炳是不是真的奉了皇上的意思。”
裕王摆了摆手,轻道:“陆炳这个人我是清楚的,他少年时就和父皇交好,如今又出任北镇抚司指挥使,他的意思多半就是父皇的意思,就让少瑜把人交给他吧。”
高拱闻此言,重重的叹息一声,直来回的摇头,裕王却笑道:“高师傅,不用沮丧,倒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高拱的表情极为悔恨,声音沙哑着道:“王爷,你的心太仁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哎……”
看着高拱的神情,令狐少瑜心里清楚,大家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令狐少瑜也思定了,出了裕王府便可直接押着刘文柄去北镇抚司了,剩下的事情好也罢坏也罢,自己就无能为力了,可以刘文柄的个性,真的若是见了皇上只怕是什么都会说的,那个时候皇上即便是不过问景王和严嵩,内心当中也自然是有想法的。
出了裕王府,刚一上马,背后就有人喊道:“令狐大人,别忙着走啊!”
令狐少瑜一回头,不是别人而是殷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