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这关裕王什么事?”刘文柄疑虑着道。
“刘大人,你想想,当今的圣上可还没有立皇储呢?将来的皇储无非就是裕王和景王之间二选一。现如今景王这边的人出了问题,那裕王那边是一定要抓着不放了。当初内阁提名钦差的时候有两个人选,一个是罗龙文,一个是谭子理。”
“谭子理是何许人也?裕王府的长史出身,出了名的公正廉明。他要是到江南查这乡试一案,莫说你一个按察使了,他能够把案子查到京城中去。所以严阁老这才力排众议,强顶着压力用了焉懋卿,不然的话刘大人现在你脖子上戴的就是枷锁了。”
令狐少瑜顺口一番话说了出去,他久居京城,知道裕王和景王之间的争斗,这么一说不由得令刘文柄不信。
刘文柄还是摇摇头道:“那严阁老和景王怎么可能会拿我顶锅?我要是出事了,他们可一个干系都逃不脱。”
令狐少瑜笑两声,刘文柄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令狐少瑜又道:“刘大人,你真的是蠢的可爱啊!”
刘文柄勃然一怒,盘坐在地上双眼怒视着令狐少瑜,嘴角的胡子上下不停的起伏,倒也别有一份笑料。
“古往今来,国之根本是什么?是吏治,吏治的关键是什么?是选才!天底下谁的利益你都可以动,但是唯独读书人,你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不会给你拼命,只动一动笔杆子就能把大明朝的江山给摇起来。”
“内阁只是收到了一份状告信,朝廷就直接派钦差来查,可见朝廷是很重视的。这江南乡试既然有人叫冤,那就得伸冤,怎么伸冤?无非是拿你们这些主考官说事了,如果确实有舞弊行为,我大明朝对待科考舞弊案向来都是一个字:杀!刘大人,你现在是上了船想下船就难了。”令狐少瑜见他紧张的厉害,话语越说越让刘文柄受到震撼。
刘文柄支吾了一声道:“我……我只是副考官,要杀也得先杀焉懋卿!”
令狐少瑜笑了笑道:“刘大人你别傻了,你一年才能见到严阁老和景王几次面?孝敬一次无非就几万两而已,可焉懋卿是何许人也?当初做盐道的时候,恐怕出手一次就是十几万两打底,他和严家什么关系,你和严家什么关系,比得了吗?这位钦差罗龙文大人可是和焉懋卿私交甚好,二人可又都是严府出身,虽说你刘大人也拜的是严府的门贴,可比起来亲疏关系那就差别大了去了。”
“景王殿下呢,景王殿下不会不管我吧!这几年我可给他使了十几万两的银子,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刘文柄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嘴上说着的话已经没了自信。
令狐少瑜趁势又道:“景王殿下这个时候可不会淌这趟浑水,你的这十几万两银子和皇储这个位置比起来可根本不值一提。”
刘文柄又咬了咬牙道:“谁怕谁,大不了到了京城面见皇上的时候我把所有人都咬出来,要死大家都别好过。”
令狐少瑜摇了摇头,道:“刘大人,我保准你到了京城根本见不到皇上。刑部的刑具的你能扛得住几遍呢?三法司甚至都不用会审,我保准你死的时候还出不了刑部的大牢。”
刘文柄突然瘫坐在地上,紧紧的靠着铁牢,又看了一眼令狐少瑜道:“你该不会在骗我吧?罗大人已经到了应天,他和我说过了,他不过是例行公事,还让我放宽心,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势头过去了案子也就了了。”
令狐少瑜倒是不急,只缓着声音道:“刘大人,你知道我到江南来到底要做什么吗?”
刘文柄一脸茫然的看着令狐少瑜,令狐少瑜突然小声道:“杀了那个给京城写信的书生,马清!”
“这件事景王和严阁老的意思是不能让裕王府那边抓到把柄,既然江南乡试已经出了问题,那就一定得人背锅。你给罗龙文大人使了银子,他自然是说好话了,可这一次他说的不算,就算是只迫于压力严阁老那边也得让你死。”
刘文柄眼神立刻空洞下来,摇了摇头,嘴上喃喃自语道:“哎,令狐老弟,不瞒你说我也觉察到了。罗大人来应天的第一天我就递了一万两银子上去,可是他百般推辞不收,我就知道可能要出事了。令狐老弟,你可得救救我,只要能救我,多少银子都行。”
令狐少瑜看着刘文柄的落魄神情,心中倒也觉得有几分好笑,堂堂一个应天按察使,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封疆大吏了,此刻竟然不顾神态,自降身份喊起来自己老弟了。
令狐少瑜贴了过去细声道:“你既然出了银子,我自然有法子救你。可这法子有点风险,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刘文柄眼神像是放出了光芒一般,急切道:“老弟,如何,你说,只要你说我全部照办!”
“进京找裕王!”令狐少瑜坚定着道。
令狐少瑜这么说是有打算的,江南乡试一案都是严府的人在办,他想查清楚现在需要三件东西,一是找到马清、二是拿到马清手中的原封考题、三就是这刘文柄了。只要刘文柄肯认罪,以他按察使的官职把所有的东西吐露出来的话,江南乡试一案再深的水也能便清。
刘文柄大惊道:“老弟,找裕王岂不是找死吗?我可是景王这边的人,他能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