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得天气很好,很舒服的阴天。
昨夜里下了雨,实验楼后面的槐树洗得树干黑亮,枝桠肆意张,挂着一串又一串洁白的槐花。
轻轻缓缓地风带落几片白色的花瓣。
沈司纯背着一个迷你双肩包,提着一小个塑料袋的生活用品往寝室走,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平时她都不住寝室,但还是买了一个床位,中午睡觉有时会回去。
她上半身是一件男友风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那根白金色的吊坠项链,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棕色高筒靴,衣摆随意扎在裤子里,运动而休闲。
身材高挑修长,栗色的卷发披散至腰,很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力量感和野性美。
但是她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站着一个双手插兜的少年。
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清冷的眉眼,却勾勒出他利落优越的下颌线。
少年微微侧头,冷白的肤色在摇曳的微弱树影下多了几分苍白,无波无澜的眼瞳清晰地映出女孩的身影。
她在低头看手机,压根就没看到前面有个人。
池砚知的眸色转冷,抬步追上。
她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拽住了书包,少年的声音里带了缕委屈的意味:“呆瓜。”
沈司纯转头,目光落到他显眼的黑色口罩上。
“干嘛?”
自从那天他悄悄从她家离开后,他就一直在躲着她。
晚上回了公寓之后,一溜烟儿就钻进卧室里去了。
白天一直戴着口罩,在她面前一刻不摘。
她都替他闷得慌。
“你都不来找我。”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些冷淡。
沈司纯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正视他,笑:“是你自己躲着我的好吗?现在知道来兴师问罪了?”
“没有躲你。”
池砚知弯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忍不住抱住她。
双臂环过她的肩膀,下巴懒懒地架在她的头顶,很自然地勾起柔软的发丝轻轻缠绕。
“你说这话好意思吗?”
沈司纯闷闷地笑,却被他从身后按住了腰。
他顺着她的话道:“好意思。”
沈司纯忽地想到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肿成猪头就不喜欢了的话,再联想到他天天戴着的口罩……
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天,这是什么小可爱?
脸肿是被打的,又不是不会消肿,一辈子就那样了。
想着,她扑哧一下笑出来,微微推开他,指着他脸上的口罩,正色:“你为什么戴口罩?”
“你别管。”
池砚知眉头皱了下,看着女孩使劲憋笑的脸,脸上一时挂不住。
“哈哈哈哈哈……你……你不会真的信了我的鬼话吧?我……哈哈哈……我骗你的。”
沈司纯简直笑的不行了,弯腰捂着笑疼的肚子。
虽然是嘲笑他,但看着女孩喜笑颜开,黑色的口罩下也掠过一抹浅淡的笑。
一分半钟后——
沈司纯重新抬起头,用手掌使劲拍了拍脸,抑制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你口罩摘下来,我看看?”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摘他的口罩,被他微微侧头避开。
“丑。”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近,下巴搁置在她的颈窝,低低沉沉的:“别看。”
沈司纯任由他靠着,好半晌才开口,“既然你不给看,那我就先走了。”
闻言,俊眉拧了一瞬,更加用力地抱住她,手臂收紧。
像是要把怀里的女孩揉进骨血里。
“纯纯都不想我么?”
“不想。”沈司纯回答得干脆。
口罩下嘴角仅剩的弧度消失得干净,眉目死沉,心间微微颤动,密密麻麻都疼意扩散。
他修长冷白的指尖攀上耳廓,轻轻掀起口罩一侧,露出全脸。
肿起来的那半张脸,基本已经消肿,但是之前浮现出红血丝的地方泛了青色。
与他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有些扎眼。
他缓缓将她的头转向一侧,嘴唇摩挲过她的耳廓:“可是,我想你了。”
少年的嗓音暗哑,尾音上扬,带着莫名的蛊惑。
沈司纯被他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但是却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少有的脆弱和不安。
他想她快要想疯了。
这些天他都没有碰她,每天晚上只能对着电脑屏幕看她的身影,半夜趁她睡着之后再饥渴难耐地悄悄吻她。
还不敢用力深入,怕她醒了看到他的脸。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唯一只有这一件让他不止一次后悔。
“我后悔了。”
“你别不要我。”
他呓语着,一手摩挲着她的颈侧,而后吻了上去。
“呆瓜。”
“傻蛋。”
“小哭包。”
“娇气包。”
“小没良心的。”
“……”
他每说一个称呼唇就向上移一点,慢慢的吻上了她樱色的唇瓣。
像是要把这几天差的,全部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