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梵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早上9点了。
郁禾居然还不出来？睡死吧。
就在他转身间，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撑着伞走了。
“卧槽。”路梵输出一句国粹，把伞扔了追上去钻进郁禾的伞下，没好气道：“你就不知道喊一下我？好歹也该打声招呼吧。”
郁禾愣住，望了望头顶的伞，再侧头，意外地看到路梵的脸。
刚才她看到他往另外一边看了，所以她就撑着伞一下冲进雨里，走得飞快，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噤了声，只有雨水还在滴答滴答地不停歇地响着。
她看着他，好像又想到了沈司纯问她的问题。
喜欢么？
不能吧。
他绝对不可能的。
她喜欢的是江学长。
在她要开口时，路梵抢了白。
“你故意的吧，我这么大哥个车停在这儿，还特意选了个最拉风的，不至于看不到吧？”
“还撑着伞跑这么快，你怕我吃了你，还是故意躲我？”
路梵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
又好像听出什么。
郁禾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明明撑着伞，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打湿了。
寸头长长了些，硬质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挂在发梢如同早晨的水稻上晶莹的露珠，眉眼锋利。
风也呼呼地吹在她身上，也灌进那人黑色帽衫里，空荡荡的，只见他肩胛骨处凸出的骨头。
“不好意思，真没看到。”
郁禾清越的嗓音融在这场凉爽的秋雨里。
路梵皱了下眉，从她不善的语气中察觉到异样。
他低垂着眼，然后过了两三秒，“你心情不好？”
郁禾低低应了一声“嗯”，手指在身侧握了握，转过身，直接不管对方是否没伞会淋到雨。
这次，路梵居然鲜少地没发大少爷脾气。
站在雨里目送女孩的背影。
郁禾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路梵。”
而后下一秒她就问：“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路梵目光和她相对。
雨又大了些，密集的雨点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掩盖住了他慢了半拍的心跳。
他错愕几秒，嗤笑了声：“你想多了。”
“好。”郁禾轻笑一声，如释重负，“那就好。”
郁禾转身，在这模糊的雨幕中越走越远。
那就好。
什么意思？
他知道他不喜欢她很高兴是吗？
巴不得就见不到他，巴不得离他远点，巴不得贴到那个装模做样的江学长身上去。
他眼中冒出火，心脏也忍不住闷闷地痛了一下。
“妈的。”他捂住胸口，“得心脏病还是见鬼了？”
＊
另一边，沈司纯本来是想呆在家里一整天，然后没事刷刷网课什么的。
可是奈何拗不过池砚知，非要带她出来约会。
说自从在一起以来，就没有好好的约过一次会，必须补上。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稍厚点的针织衫放到床上，关了门。
她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慢吞吞的伸手去脱身上的长袖，衣摆拉高露出腰线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啊！”沈司纯惊呼一声，下意识扯下衣摆，死死捂住。
池砚知轻轻咳出一声，不自在道：“没看清。”
沈司纯闻声抬眸，视线先和他撞上，又抿了下唇，才移开视线去看别的地方。
“你怎么不敲门？”
她没过多苛责的意思，只不过要是她脱光了，被他看到全身还挺难为情的。
“忘了。”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看不出其他，但是莫名的觉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