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纯才反应过来，懊恼自己刚才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她皱眉，有些心虚地对上少年含笑的眉眼，听到他揶揄地说：“你好呆……”
沈司纯脸一红，莫名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甩开放在他衬衫上的手，恼怒道：“自己解，我不解了。”
池砚知目光灼然地盯着她，眼神忽然就变了，里面有一丝难以忽视的委屈与可怜。
“好吧，我自己解，反正痛一下顶多就是睡不着觉而已。”
“不过你用不着愧疚，烟灰缸是我自己自愿给你挡的，赖不着你。”
“你把药酒和冰袋放下你就出去吧，我自己来也可以的。”
“刚才是我冒犯了，不该因为怕疼就让你给我脱衣服的，毕竟还是男女授受不亲。”
说话声音不大，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虚弱和委屈。
沈司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pua了怎么回事?
她小小地纠结了下，还是心下来，伸手迅速解开剩下的扣子将衣服从他身上剥离。
“趴床上趴好。”
“不用麻烦你，我……”
沈司纯恼火地打断他拒绝的话，“逞什么能，再不趴好我真走了，看你怎么自己上背后。”
池砚知小腿贴着床坐着，大长腿无处安放，另一只还有好大半截伸出了床外。
他没再拒绝，乖乖趴好。
少年的皮肤冷白，微微一点红色在他身上都极其明显，此时被砸的地方已经红肿一片，中间还泛着青紫。
触目心惊到很碍眼。
看着都替他痛。
沈司纯倒吸了口凉气，将他的伤处微微用湿毛巾擦拭后，将冰袋放在上面冰敷。
随后看了看跌打损伤药酒的说明，冰敷15分钟后又用酒精消毒。
沈司纯神色认真，提醒他：“我现在要给你抹药酒了，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要把淤青揉开。”
池砚知没吭声，任由她动作。
她先在腰上试着揉了两下，觉得应该是这样揉的，才转移到伤处倒了药酒搓热后上手。
池砚知后背紧绷，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将床单抓得褶皱。
后腰的那部分还残留着女孩手掌柔弱无骨的触感，像是烧起来了。
干燥，温热。
直到搓完，池砚知也没吱一声。
沈司纯还纳闷，他刚才脱个衣服都喊疼的人，这会儿怎么这样反复用力的揉搓反而不喊疼了?
疼晕过去了？
沈司纯拍了拍他的腰，皱眉道：“还好吗？现在还痛吗？”
在沈司纯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半垂着眼，呼吸早已乱了节奏，眼神晦涩难辨。
鼻息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愈发滚烫。
耳尖也烫出一抹悄悄红。
“好疼，你帮我吹吹。”嗓音低哑暧昧。
沈司纯叹了口气，低头轻轻往他伤口处吹了口气。
又轻又柔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在他后背打转。
他死死咬住下唇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
夜晚，沈司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刚才烂尾楼发生的事。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白净的月光绕过树梢从窗户透进来，在白色的纱质窗帘上映上婆娑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