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轻易的就被她推开了,撒丫子一口气跑到了礼堂后台。
将别在耳后的发丝全部放下,遮住了大半的白净小脸,一路都避着人走。
透过化妆间的镜子,沈司纯看到自己的唇红肿的不像话,口红被激烈的摩擦弄得到处都是。
她愤然地用力擦拭着唇瓣,可是越擦越花。
目光扫过化妆台上的物品,终于在放置卸妆油的篮子里看到一包拆开的单包装山茶花湿巾。
刚想伸手去拿,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下。
沈司纯心猛地一缩,本能地往后退时碰到了身后的椅子,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腿都软了。
江听肆连忙扶住她,眉心紧皱。
他没想要吓到她的。
他只是想逗逗她,没想过她反应会这么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温润如玉的嗓音稍稍使她回神。
卷翘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缓缓抬眸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江听肆身着一袭群青色舞衣,利落的短发换成了古代的长发,三千青丝如墨一泄而下,束冠的地方有一条孔雀蓝色的丝带,半面妖狐的白色面具上缠绕着紫金色的藤蔓一直蔓延至下颌。
脸上战损的妆容让他平添了一种清冷的破碎感。
“江学长?”她的声音很轻。
抬头的瞬间故意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在不经意之间散开,露出了她红肿的唇…
江听肆瞳孔狠狠一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下来。
口红花了一大片,唇瓣上面几个清晰可见的血色伤口。
像是被欺负惨了。
沈司纯突然意识到他的目光,急不迭地抢过用手捂住。
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江听肆面色阴沉得可怕,声音都哑了:“有人欺负你了?”
垂在双腿旁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关节处都泛了白。
沈司纯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下比一下用力,“没有,我自己口红没涂好,用手擦花的。”
女孩子一般都不会用手直接去擦的,更何况还花成这样。
这种拙劣的借口,他又怎么会信?
“我去找他。”声音斩钉截铁。
江听肆转身时,带动了一股气流钻进她的裤管里。
沈司纯心一颤,猛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别,我没事。”
“你不是要跳舞吗?我在幕布后面看你吧。”
女孩的黑白分明的眼中浸了些湿润,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祈求。
江听肆心尖仿佛被人扎了一针,密密麻麻的疼。
他软下嗓子:“好,在后台乖乖等我。”
他微微垂头,撕开银色的包装纸,“我帮你擦干净。”
湿巾还未碰到女孩的唇,就被她先一步退开,他的手微顿。
“我自己来吧,别耽搁了你跳舞。”语气有点淡淡的疏离。
江听肆将湿巾递到她手中,凝着女孩精致的五官,声音发涩:“嗯。”
沈司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推他:“你快去吧,要喉场呢,我可在幕布后面看着你呢,给我好好的跳。”
江听肆笑笑,转身出去了。
沈司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松了口气,对着镜子细细地清理起来。
“嘶~”湿巾沾到伤口传来绵密的疼痛。
沈司纯目光直直地落到镜子中的唇上,脑中浮现出少年发了狠地亲她的模样。
“用了一次…”
沈司纯清理完最后的一点痕迹,将湿巾丢进垃圾桶。
他是在说她答应他的三个条件吗?用掉了一个。
呵~
那他亲她又算什么,这就是他的条件之一?
现在既然都亲回来了,算是扯平了吧,谁也不欠谁的。
沈司纯眯眼,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掏出手机给刚才录的视频备份后,又把脸上的妆都卸了干净,抬腿走出了化妆间。
恰好看到江听肆准备上台,沈司纯给他比了个超级夸张的加油的手势。
江听肆浅浅地抿出一个温柔微笑。
台上,江听肆低低的俯在地上,随着一串流畅的古筝声响起,他突然一昂头,略微抬手。
指尖轻蜷,一把水蓝色的琉璃伞乍现,伞面上勾勒着苍绿的竹,沿边上镶着金铜色的花纹,几根长长的流苏绕着伞向下。
“我靠,这是仙子下凡吧。”
“好美,好仙…”
“我想把他拉下神坛,狠狠地玷污他,啊哈哈…”
“我保证这是我那天看过最好看的节目!”
“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哥哥的腿不是腿 塞纳河畔的春水。”
“呕…你过时了啊。”
显然,因为江听肆的表演,台下已经炸了锅,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司纯扒拉着幕布看得认真。
“姐姐,你怎么在这偷看啊?你没有抢到座位吗?”沈稚京甜腻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让她汗毛都恶寒得竖起来。
沈司纯放开手里的幕布,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