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会儿,馨儿横冲过来,可能冲得太猛,她一下冲到了周卫那边去了。我立即把头向左转,我已下定决心不理她。
“你们走得好慢哦!”她嘟囔一句。见我不答腔,周卫不得已说:“是啊,前面人多。”我还是不说话,场面一下就很冷。
“儒明,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馨儿突然几步横跨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哽着声音问。
我停下脚步,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周卫一看情形不对,知道我们有事,很识趣地说:“稻米,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
我向他点了点头,他不怀好意地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翘起一丝狡黠的笑,转身走了。
“你是不是为调座位的事生我气了啊?是不是?”
她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我刚才还坚硬如铁的胸口顿时酸软下来,一股酸涩直往眼睛里涌。她知道,她知道我生气了。我不想再对她冷若冰霜,我不想她再受委屈,虽然她的所做所为的确伤了我的心。
聚集了24小时的委屈如一股水箭直冲我的喉咙:“你说呢?!嗯?换了你你又怎么想?本来说得好好的坐一块,你又不声不响地掉了包?你什么意思?你拿我当什么?任人摆布的木偶?反正班长跟你好是不是?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嗯?!”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对不起……”
她被问呆了,声泪俱下道:
“儒明真的对不起,我猜到你要生气的,我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其实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坐,而是我很自卑,我这人一直很自卑,真的……”
看到她这样我的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满腔的怜爱和不忍,我怎么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可是我最最疼爱的一个女孩啊?!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感到自卑,怕挨着我们坐有压力。我要对她解释清楚,我要告诉她我是她的好朋友,不在乎她的缺点,如果在乎这一点我当初根本没有必要跟她好。
我对她说:“你又在自卑什么呢?在我面前,请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在乎,我一切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否在我身边!”我有点哽咽了。
“我也知道你不会那样,但是我还是有压力,我成绩又不好,又贪玩……”
“你要那样想,就见外了,我要那样当初我就不会和你来往,我这人并不以成绩论亲疏,而是凭我的心。”
说完我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那一对在暗夜里晶亮的眸子。她的神色缓和下来,白皙秀气的脸在月夜下愈发光滑皎洁。
走到岔路口,我们似乎意犹未尽,于是我又送了她一程,在离她房东家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说。
“什么梦?”
“我梦到你坐我前面,对我很冷淡。”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对你冷淡?我发现你今天对我才叫冷。”她幽幽地说。
“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好的,我这个人交的朋友都不错,像你,还有任思雨。”
我心里一喜,转而又有些失落。喜的是我已经成长为她新的一个朋友,在她心目中能够跟任思雨相提并论的朋友。失落的是这种朋友或者说这种友谊也许是一般性的。
“下次,我姐姐和我姐夫来这里,你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她说。
“哦,是吗?”
“嗯。你不来?”
“那个,到时再说吧!”
我说,我不能拂她的意,但真要我过去见她姐,我还是有点怯怯的。以什么身份?朋友?男朋友还是普通朋友?她姐姐姐夫也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所以我没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你回去吧,不早了。”我说。
“好,路上小心,我走了,拜拜!”
“拜拜!”
眼送她敲开房东的门后,我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