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丢面子,心里的伤口怎么可以轻易让外人知道呢?说没有爱过吧,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十七八岁的年纪,谁在心里没有一点疙疙瘩瘩的事儿?于是我就比较折中地跟他们说:“喜欢过一个,但没有说。”
他们听了都笑起来。严菁菁又接着问:“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
我说:“她姓宁,现在在武汉。”
“那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她?”她又问道。
我抓了抓头,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见此,严菁菁抬起身子,嘴里怪模怪样地吐着气,满脸不爽地吹着漾到嘴角的细飘飘的头发,眼睛睨了睨我,冒出一句:“你这人不老实!”
我惊愕,她怎么知道我不老实?难道她真的有洞穿人心的本领,知道我撒谎了?我反问:“我怎么不老实了?”
“一开始以为你是那种一心一意搞学习的的学生,没想到你也谈恋爱。”
我简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我也是人嘛,凭什么就不能谈恋爱了?我问:”你们也谈过吗?”她说跟庞思思两个都有过,不过结局都很惨,有第三者插足,所以她们就成了难姊难妹。
我暗自诧异,论姿色,她们两个也是过得去的了,只是严菁菁有些胖,腹部的赘肉有一点点多而已。庞思思呢,还可以吧,胸部那么大,皮肤又那么白,头发那么乌黑,脸蛋那么俊俏,应该算得上丰润美人,至少跟我原来那个班的女生比起来,她们绝对能排到前五之列;也许是她们的要求太高了吧,或者是她们的成绩实在太烂?
听她们的谈话,家里都有些不简单,庞思思说他爸经常在外出差,也没时间用车来接她。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么他老爷子在大沙肯定是做大官的。大沙属于省政府直接管辖,根本不隶属于我们那个市,原来是个大农场,所以比一般的乡镇都富有,横竖有几条街;我们镇在洪湖市还算发达的,也就不过一条街而已。
严菁菁更夸张,说她老爷子是搞乡镇企业的,经营着一家颜料公司,今年还盖了栋三层的小洋楼。还说等她考上大学,要把我们全部请去喝酒,让我们上她家玩儿。我说你考不上也不要紧,你爸爸这么有能耐,咋也能给你弄个大学上上。可她说还是希望凭自己能力考上,那样说出去也好听一点。我说那好啊,那就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了。她还说,他爸和妈年轻时,在镇上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她妈是镇上的大美女,她爸是镇上的大帅哥,两个人走在大街上,人人都啧嘴称赞。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才去睡。大概我们的谈话都被李凯的父母听到了,第二天,陈伯伯见到我一脸坏坏的笑,说昨晚上听我们说了那么多,感觉挺有意思的。
下午上课的时候,后面有个眼睛红得像充了血似的家伙叫我名字,问我打不打球,我说打啊!他说要打下午放学就到操场上去。真的,我好久没有打过球了。以前在文泉我打球可是有一手的,但是到高三的时候就没怎么打了。
最后一节课下后,我跟着红眼病他们来到了篮球场上。篮球场就在我们教室后面,不是很宽敞,显得有些沧桑,上面一些画的线都看得不甚清楚,水泥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跟文泉比起来真是差多了。二中地处偏僻,校龄将近半个世纪,有点沧桑是很正常的。
学校现在好像也在图发展,听政治老师说马上要把东边的那块荒地建成一个现代化的塑胶操场,再在那里开个像样的门,钱要是多的话就再建几幢教师公寓。这样才能吸引人才。他给我们讲了前几年去外面招人的心酸:去黄冈师院招人,人家只愿去一中,听说是二中,摇头都来不及。有的签了合同的,跑过来一看,这么破烂,掉头就走,连几千块的违约金也不要了。可见二中再不富强是不行的。所以这几年二中的收费也高得有些离谱起来。对于优秀学生,完全可以免费在二中就读;但是成绩很烂的,只能死命的出银子,才能跨进二中的大门。每年学校招生,就把分数线定得高高的,学生分数不够,那只得出钱买,少一分多一百块。
篮球打得有点不顺手,那帮家伙不怎么配合,打得乱七八糟的,一点秩序都没有,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没一点策略。以前在文泉打球,虽然技术不是很精湛,但有个领队宋飞飞很出色,谁是后卫,谁是前锋,打什么队形,都有规有矩,个人占好位,盯住人,球还打得不错,打全校联赛的时候,以一个文科弱冠之班,在年级二十几个班里,竟然打到第二名,而且跟第一名只相差一分,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了。
一看这帮人打球就没有什么章法,搞得我心灰意冷,又不好意思说不打了,只好耐着性子打。打到半道上,听见场边上有人喊我的名字:“孙儒明加油!孙儒明加油!”我循声望过去,看见严菁菁和庞思思在那里用手做成喇叭状给我喊加油。我朝她们挥了挥手,心里乐得不行。
朝天椒在后面捶了我肩膀一下嚷道:“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一来就有美女给你加油!”
这时我又听见严菁菁喊:“孙儒明!你吃饭没有啊?”
我边跑边答道:“没!呆会打完了去吃!”
谁想她听了拉着庞思思就走了,也不给我加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