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前。
陆崇十坐在车里,远远的望着在那和萧煜说话的桑澜初,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黑眸里卷起越来越浓的阴翳。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桑澜初叫他先走了,原来是遇到萧煜了。
她是怕萧煜看到他会吃味么?
“萧煜。”
陆崇十轻呵一声,眼底的冷郁愈发深,他可没忘记六年前他被萧煜找人围堵的事情。
远处的两人说着话身体却离得越来越近,萧煜低头俯身,陆崇十只看到他和桑澜初的脑袋碰在一块儿的亲昵情景。
这幅画面尤其的刺眼,陆崇十升起车窗,脚下油门一踩,宾利就这样绝尘而去。
刚驶出医院一百米,他舌顶了顶后槽牙暗嗤一声,随后转动方向盘,将宾利调头了。
还好回头了,不然可见不到有一只小猫儿可怜兮兮躲在这儿哭鼻子的样子。
他的手掌很大,揉着她头顶的动作很轻很柔,只是说出来的话是那么令人想气又想笑。
他果真是个掉在钱眼里的奸商吧?一个颈托能有多贵?看别人糗事还要提钱的事。
桑澜初眼泪随便一擦,拨开他的手起身,侧对他站着,垂头吸了吸鼻子,“你好烦。”
陆崇十皮笑肉不笑的哼一声,丢给她一个帕子,“把鼻涕擦擦,为了个男人连你大明星的形象都不要了?”
桑澜初脸微微一红,尴尬的接过帕子拉下口罩擦鼻涕。一擦,帕子上干干净净,哪里有鼻涕呀?顶多只有眼泪。
刚要开口反驳他,她眼珠子一转,歪头睨他,“你刚才偷看我?”
不然他怎么会说她是为了个男人这样,应当是看到她和萧煜说话,于是以为她是为了萧煜哭?
“呵。”陆崇十转身朝车那边走,“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桑澜初在他身后翻白眼儿,还以为他刚才就已经走了呢。
陆崇十就跟在她身上装了感应器似的,她刚朝他翻白眼,他就转过身来盯她,“这样不好看。”
“......”
她管他好不好看呢。
...
桑澜初所住的那栋楼下,她下车后朝陆崇十道了感谢,她觉得她挺真挚的。
但陆崇十却像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淡淡“嗯”了一声,连她跟他挥手都没挥完,他车就已经开走了。
望着那疾驰而去冒着尾气的车屁股,桑澜初“切”一声,咕哝道:“跟个女人似的,变脸真快。”
刚才陆崇十送她回来的路上,他一句话没说,眼神也没给她一个,搞得她多愿意坐他的车似的。
不就是朝他翻了个白眼么?可真够小气巴拉的。
桑澜初小声哼哼,“他应该叫陆小姐吧,这样阴晴不定。”
说出口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这称呼不错,倒真符合陆崇十。她“噗嗤”笑出声,心情顺了许多,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陆小姐”。
到了家窝在沙发上躺着呢,梁超凡打来了视频电话。
看到她脖子上的颈托,他立即吓一跳,“才几个小时不见,怎么就成这样了?你不是和张覃一块儿吃饭的吗?”
不提张覃她还不来气呢,桑澜初斜了眼梁超凡,“你还说呢,张覃把我一个人丢餐厅了,自个儿走人了。”
梁超凡很懵,没听说过张覃这人很抠门啊,他忙问:“发生啥了?他怎么了?”
桑澜初就挑挑拣拣把在餐厅张覃勇敢追爱再落荒而逃的事儿告诉了他,倒也没提陆崇十的名字,只说是同餐厅的一位男性客人。
梁超凡听完愣了有一分钟,随后拍腿哈哈大笑,“我倒忘记张覃是个双的事儿了,以前听人说起过。哈哈哈,那个直男哥儿们真倒霉,怕是到晚上都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确实,陆崇十当时的表情就已经吃了苍蝇一样了,桑澜初想想又是噗嗤一笑。
“你脖子严不严重?要不要我把你最近的通告能往后推的就往后推推?”梁超凡问。
桑澜初摆手,“没事儿,不严重,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明天叫夏葵去你那儿帮帮你,我给她开的工资在圈内可不低。”
“知道了,啰嗦。”
挂了电话,桑澜初起身去厨房泡了杯卡布奇诺。
天空泛起深蓝,她很喜欢这种临近夜幕时的颜色。她半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小口喝着咖啡。
长街上很喧闹,她这里却很静谧。不过,桑澜初心情不错。
她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自拍,毕竟人生第一次戴这种颈托,也算是纪念一下。
照片拍得还不错,即使是病号了,人还是很靓。
突发奇想的,桑澜初把这张照片发上了自己的微博小号,但截掉了自己的脸,只特写颈托。
她配文:虽然因为看戏才痛的,但是笑没有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这图文不太符的话,或许别人看了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个人却知道她是在说什么,哈哈什么。
陆崇十手机震动一下,是微博的实时通知:@美少女的刀 更新了微博。
他牙痛似的啧一声。
桑澜初用小号刷微博正刷得欢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