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澜初迷糊糊摸索着向前走,陆崇十房间的门虚掩着,她的手刚碰到门,门就开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台灯,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的脑袋在思考,这房间里的家具看着好像有点陌生。
听见水声,她敲了敲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一边走过去开门。
门一下从里面打开,卫生间里热热的水气扑面而来,亮白的灯光使得桑澜初抬手遮了下眼睛,随后她看见了一片裸着的,男人的胸膛。
人虽然是醉的,但脑子里危险的意识还是在的,她惊得大叫一声。
“再叫,就把你丢出去。”她听见他这样说。
她头发都乱了,衣服也起了褶皱,还露出一片皙白的锁骨,陆崇十额角神经跳了跳,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把房间里的灯一下全都打开。
他去衣橱里拿了浴袍穿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赶她出去,“桑小姐,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屋里灯光大亮。
桑澜初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她现在醉了,人不仅有些木,还有些轴。
她仰头盯着陆崇十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他是哪位,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你是谁啊?你怎么在我家?”她说。
醉酒后的她声音有些软糯,不像平时的那种清冷疏离。
她眨巴着好看的眼睛,一脸的无辜,倒真像是自己擅闯民宅一样,陆崇十“嗤”了一声。
“这是酒店,不是你家。”他说。
桑澜初胃里又开始翻涌,她又想吐了。
陆崇十见她不吱声,只是皱着眉,一脸发愁的样,就猜到她又要干坏事了。
他又警告她,“别吐这里,出去吐。”
桑澜初捂着嘴“呕”了一下,无视他的警告,跑进了他的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吐了好一会儿,感觉胃里都空了,也舒服了,桑澜初歪着头伏在马桶盖上,闭着眼睛不动了。
陆崇十走进来喊她,“喂,起来。”
桑澜初不起,只闭着眼嘟囔着说:“我要喝水。”
跟个醉鬼计较什么,陆崇十只得去倒了杯水来。递给她,她又没力气接,仍然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陆崇十蹲在她旁边,半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水杯凑到她嘴边,“喝吧。”
桑澜初喝了两口就不喝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他怀里,“好冷。”
地上是瓷砖,现在才四月,她身上却仅穿了一件薄薄的旗袍,露在外头的手臂都是凉的。
陆崇十轻拍拍她的脸,“醒醒,去床上睡。”
桑澜初却睡着了,怎么喊都不醒。
怀里是熟睡的她,没有设防的她,六年未见的她。
陆崇十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目光一秒一分都没离开过她的脸。
她和六年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成熟了,风韵了,也更美了。
他依然被她吸引,依然没有彻底忘掉她。
陆崇十把她抱起身,送去了之前她睡的那间房。
这一次,他很温柔地,像待一个易碎品一样,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
她的旗袍往上窜了一些,他替她往下拉了拉裙摆,再替她扣上了衣领上的那几颗盘扣。
替她盖上被子时,她翻了个身,脸朝着他的方向侧躺着,嘴里嘟哝着什么,好像在说梦话。
陆崇十坐在床边,他知道他不应该听她梦里的秘密,可是他没忍住,慢慢俯过身去,耳朵凑到了她的唇边。
“小十......”她很小声的嘟哝着。
陆崇十脊背一僵,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他想再听清一点,却听她说了句,“萧煜...”
陆崇十脸立刻冷了下来,他坐直身体,忽然觉得桑澜初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恶。
在“蘭”时,他就不应该帮她,他现在也不应该收留她。
她倒好,睡得这么香。
陆崇十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她呼吸不通畅了,皱着小巧的鼻尖转了下头,继续睡。
“跟小猪似的。”他哼了一声。
心里头越想越气,陆崇十又倾身过去。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块儿,他顿了一会儿,薄唇印上了她的。
似乎觉得这轻轻一吻不够,不够缓解他心里的躁郁,他微微张口,牙齿狠咬了一下她的唇。
她似乎觉得痛了,觉得有什么东西打扰她睡觉,于是又翻了个身,还砸吧了一下嘴。
陆崇十看着她熟睡的背影,黑眸里在克制着什么。
静坐了一会儿,他起身,替她关了灯,之后出了房间。
这家酒店背后的老板其实是陆崇十,是他还在旧金山的时候投资的,连陆老爷子都不知道。
这里也算是他的私人地盘,他不想应酬不想见人的时候,就会来这待一会儿。
陆崇十进了套房内的书房。
关门上锁,他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电脑屏幕上循环放着一些照片,是他自己的,是他被毁容后,整容前的。
照片里的脸是可怕的,面颅骨断了几块,整张脸都是歪的,没有完好的一块肉,几乎看不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