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桑澜初踢那一脚,踢得他额头都冒了汗,萧煜撸了下刘海,随手把脑后的小辫拆了,一脸的不羁。
他扔了皮筋朝桑澜初走过去,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勾着唇讽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爸的公司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他申请破产,日后还能东山再起?”
桑澜初退后一步不让他碰,抿着唇眼睛盯着他,没说话。
萧煜拍了下手,再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会不会太天真了,澜初。”
“你到底想说什么?”桑澜初语气平淡。
京北夏天的夜晚虽然有风,但还是闷热的。
萧煜自从恢复了他以前的性子,行事作风更放浪了。他把身上汗湿的T恤脱了扔到一边,露出形状好看的肌肉线条。
桑澜初看他就像看一块猪肉似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萧煜跳上旁边的木箱上坐下,把玩着手机。
“迎风上市失败,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股东已经纷纷抛售自己手上的股票。你爸想抢在丰邦出手前保住迎风,他只能先把自己手上的股权卖给欧洲私募基金NUN。”他说。
看到桑澜初眼睛眨了下,萧煜一笑,“怎么,听不懂?还是你一直以为我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现在对我刮目相看了?”
桑澜初的确不懂商业上的事情,她没有反驳萧煜,“继续。”
萧煜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道:“不过他没想到,NUN和丰邦有关联,狠狠地摆了他一道吧?”他笑了一声,“如今不仅丰邦要把你爸踢出局,NUN也和迎风打着官司。”
他抬头看向桑澜初,“你爸名下所有的资产都会被法院冻结,而且还要背负着巨额债务。现在,只有我萧氏集团肯帮一帮你们。”
桑澜初许久没说话,她似乎在慢慢消化萧煜话里的意思。
萧煜起身,从容地跳下木箱,站定在桑澜初面前,“桑氏的项目可不是只有迎风,现在也不是你爸一个人能说了算,你觉得桑氏其他董事会弃车保帅?”
桑澜初垂着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她抬头直视萧煜,“你们萧氏不过也是趁人之危,坐收渔翁之利,谈什么好心?”
萧煜也没否认,“那不如你猜猜,这次萧氏愿意出手是谁的主意?”
桑澜初虽然不清楚萧氏到底是谁在当家,但她知道萧家里那个厉害的人物是谁。
“是我妈求的你二叔?”她问。
萧景文是綦蓝的现任丈夫,而桑乘风又是綦蓝的前夫,所以桑澜初理所应当认为,綦蓝会念在旧情上帮桑乘风一把。
萧煜听了后,居然噗嗤笑了,他摇摇手指头,“nonono,你把你妈想得太善良了。而且,你真以为我二叔像表面那么儒雅有风度,是那种会被女人左右想法的男人?”
是啊,綦蓝和萧景文生的孩子都快周岁了,她对桑乘风这个前夫怎么可能还有感情呢?
桑澜初的心梗了几秒,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没必要和我绕弯子,想说什么就直说。”
萧煜面上有得意,“你知道的,我二叔从前就和你爸不对付。所以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仇敌落魄,再仁义的拉他一把更有成就感呢?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你觉得我二叔会放过么?”
“桑叔叔倒也是个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他不光得永远记着我萧家的恩,还要心甘情愿把你送给我!”
萧煜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桑乘风的羞辱,桑澜初动了怒,她咬紧牙齿,抬手一巴掌扇向萧煜。
萧煜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想打我?我难道说的不对?你现在没得选,桑澜初!”
桑澜初用力挣开他的手,她脸色如冰,冷冷吐出两个字,“小人。”
不管是骂他还是骂萧景文,萧煜都不在意,“我想你爸更愿意丢了脸面,也不愿意变成一个彻底的穷光蛋!”
他嘴角带着讽笑,“因为迎风的关系,桑氏在南城的工厂也损失惨重,货在国外押着拿不到手,是我爸瞒着我二叔拿出四千万美金做交易,又替桑氏收拾了一个烂摊子。你说连本带利,你爸准备什么时候还?”
他指着顶楼天台上的围栏,“你再看看这里,即使防护网筑得再高,想死的人也有办法跳下去,你说是吧?”
是了,桑乘风曾经那样傲气的人,那样好脸面的人,怎么可能甘愿一辈子在萧景文面前抬不起头?
他不愿提起綦蓝,所以讨厌一切与綦蓝有关的事物,也厌恶萧景文。
如果让桑乘风永远都翻不了身一无所有,如蝼蚁一样活着,桑澜初想,他说不定真会选择一跃而下的。
桑澜初突然感觉今晚的风很凉,又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皮肤,她抱紧手臂,眼睛没有聚焦地望着远方,“你的提议,我考虑一下。”
萧煜心跳快了些,面上却若无其事,他说道:“联姻的事对你们桑家来说,稳赚不赔。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清楚。”
桑澜初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她平静地望向萧煜,“你不是真心想和我订婚的吧,萧煜。”
“所以,期限是多久?你想疯多久,说个准数。”她说。
萧煜脸色一沉,神情变得阴翳起来,“你说什么?”
桑澜初弯起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