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柳含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烂抹布,往那人嘴里塞去,拍拍手,瞪大的眼睛里都是疯魔:“哥,去烧块铁,咱们马上就知道结体在哪了。”
人已经抓了,明舜忧郁极了,只好照办。
被抓来的人,满脸恐惧地挣扎,越是挣扎,明柳含就将他绑得更紧,活活勒成了肉突突出来的粽子。
明舜发现这家店是废弃的,为了保险,把灶房的门栓紧了,才从荒废有些时日的柴火堆里捡出几块还没发霉的干柴,火一点,铁钳慢慢变红。
明舜看着妹妹,沉郁地笑了一下:“妹妹,还是你有法子。”
明柳含根本没搭理,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怒道:“快说!结界依托的结体在哪!”
那人疼得翻了个白眼,嘴里呜呜直响。
明舜:“……”放下铁钳走来,取下了他嘴里的烂抹布。那人立马深呼吸,就要大喊,又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脸上。
明柳含不耐:“看你的嘴快,还是我的手快。”
不一会,那人的脸被扇得充血,肿成猪头,挨了无数个耳光后,终于放弃了呐喊求救的想法。
明舜俯身,从灶火里取出烧得亮红的铁钳,走来安慰道;“说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远处的仓廪内。
良久的沉默过后,众人终于恢复了理智。黑黑的人头有的丧丧地垂着,有的不屈地挺着,有的察言观色地望着,有的无奈地叹着……
胜儿他娘道:“诸位家人,既然让我先说,那我这个妇人家就先说了,不怕大家笑话,在我看来,眼下无非两条路,要么走,要么守着。到底是走,是守,要看大家定夺了。”
大家纷纷应和,都认为说得在理。
老者陷在思考中,缓缓道:“回魂镇凝聚着所有人的心血,时至今日,已有四十余年,它的一砖一瓦,均由我们亲手筑建,这里俨然已经成了我们的家,要走,岂是那么容易的啊……”
“您说得对,我们不能像受惊的老鼠那般窜逃,再说了,搬到别处,结界再起,他们依然会找到我们的。”
其实,还有第三条路,暂时遣散,躲过风波,等这件事被人遗忘之后,再回来。但回魂镇的人不这么想。一是,在外面,他们都已经失踪了。二是,自从踏入回魂镇的那刻起,他们就根本没想过在别处安家。在回魂镇里,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通过回魂幻影术,让逝去的、痛失的、猝然离去的至亲至爱,又“活”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一起相互陪伴着生活,尽管“活”过来的人是虚影,但那是至亲至爱的虚影,能说话,能对你笑,久而久之,就是真的了,死变成假,生变成真了。这样“死而复生”的画面,岂能在回魂镇外示人,没有所爱相伴的日子,是冰冷蚀骨的,他们来到回魂镇,不过抱团取暖而已。
很快,先前还吵闹不休的人们,像抵抗烈火的蚂蚁,聚成一团,许下了“誓死坚守,与回魂镇共存亡”的死誓。
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摇着“已不存在”的婴孩,讷讷道:“宝宝乖……别怕,安灵郡主不会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说着,两行泪便流了下来,滴到婴孩脸上,穿空而过,流到地上。
苏延音目光望去,心音道:“郡主,安灵王殿会如何处理此事?”
显然,安无樱早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淡道:“依法处置,根本不用请示。”
安无樱的意思,就是活捉所有人,一律按仙舟国法处置。
本来含光望向安无樱的眸子,瞬间暗下来,苏延音低低“嗯”了声,发现手腕还被安无樱轻轻执着,方才忘了放。
后巷,灶房内。
那可怜被捉来的回魂镇人,已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正虚虚吊着一口气,被胡乱扔在杂物堆中。
明柳含那张白皙的鹅蛋脸,已全烧红了,烧疯了。明舜走来,有些心疼地捧起妹妹的手:“都肿了,奇怪,为什么得用手打,用铁烫。灵力施展不到那人身上?”
明柳含盯着杂物堆里的那人,冷笑一声:“这个结界就像安灵郡说的那样,非同一般,有此结界庇护,灵力便施展不到回魂镇人身上。这一点,大概安灵郡已经知道了。”
说罢,明柳含一脚踹开门房,冲到街上要去抓下一个人。这一个嘴巴死硬,不信下一个的嘴也撬不开。很快,她顺手又抓来一个,不巧这一幕被不远处街角,喝得晃晃悠悠的仰萧看见,她饶是偷喝了酒,也知道安无樱不准暴露,更别提抓回魂镇的人拷打逼供了。
仰萧酒醒了大半,碎步跟着明柳含来到灶房。
仓廪内。
老者高举双手,众人才停下“誓死坚守,与回魂镇共存亡——”的呐喊。
他道:“既然如此,当务之急便是保护好结体,加强结界筑建。今晚所有人抓紧凝结新的灵珠,待黎明之际,在镇口树下,再将灵珠注入结体。”
有男人头暴青筋,振臂高呼:“我定倾尽全力,献出所有灵珠——”
灵珠是仙郡之人,灵气灵力的凝结体,回魂镇结界特殊,正由于它是由所有回魂镇人的灵珠筑建而成,灵珠越多,筑建的结界便更强大坚固。在此之前,有人出了30%的灵珠,有人出了50%的灵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