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众人回答却很一致:“剑舞!”
说被那鬼附身之后,被附身之人不管任何情形下,都会凭空手执一把利剑,神态诡异地跳一段古老的剑舞,有的边跳边哼唱,有的边跳边邪笑,或张牙舞爪目露凶光,或烟视媚行忸怩不安,男的呈极致的女态,女的呈极致的男态,总之整个人都不像自己。
任凭周围的亲朋怎么唤,怎么叫,都醒不过来。那不受控制的利剑让人不敢接近,被附身后的人还力大无穷,连一群壮汉也制服不了。最后,一曲终了,剑舞末尾,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就尖声狂笑着,一抹脖子,血溅当场了。
听完,安将军等人身经百战,面不改色,至少看上去是那样。苏延音面色陡白两分,神情凝重,比起恐惧,心中更多的是对无辜惨死村民的同情,又不自觉问道:“各位,请问鬼乱始于何时,谁是第一个被附身的呢?”
从小苏延音便听外婆讲因果轮回,万事皆有起因,目下这鬼为何突然现形作祟,应该也有因可寻。
话一问出,满灵堂的人竟是沉默片刻,你看我,我看你,要么不约而同,纷纷摇头道不知,要么语焉不详,各有说法。
李坤见状,对安无樱和安将军道:“郡主,将军,依小人之见,多半是村里的剑灵入了邪,被鬼界裹挟祸害人间来了。建议彻查北门村哪户人家,藏有年生久远的剑只,丢失与否,是否近来有可疑的情况。”
终于有高人不是一来便画符施法,北门村村民们觉得颇有道理,配合地连连点头。管家当即站到众人中间,高声招呼,安排入户摸排详查剑只的情况。
安无樱脸色微漾波澜,轻轻看安将军一眼。安将军会意,正欲发话,被苏延音抢了先,她着急地拉住村民,不解地大声道:“哎,乡亲们,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怎么可能不知道鬼乱始于何时呢,第一个人死的时候,一定会引起骚乱的,再想想!”
听罢苏延音的话,安无樱偏过一点身子,眼帘掀了掀,好像看了她一眼。
就在此时,灵堂大门外突然跑进一个光着上身,脏乱不堪的青年男子,他跌跌撞撞冲进人群,神色惊慌道:“快回去,快回去啊!太阳要落山了,舞剑的恶鬼又要出来杀人啦!”
众人皆是一怔,没来得及反应,只见那青年男子忽地脖子一梗,额间青筋暴出,血丝瞬间布满半张脸,眼珠瞪得骇人,声音陡然凄厉:“哈哈哈哈——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不等那男子说完,安将军率先拔出配剑冲过去,还未挥剑,男子便兀地倒地,抽搐两下,昏死过去了。众人大惊,想救又不敢救,一时手足无措。安将军站起身,收剑回鞘,道:“鬼已经走了,这是谁家青年,抬回去,还有救。”
村民们反应半晌,才回过神,哆哆嗦嗦把青年抬走了。众目睽睽之下,恶鬼近在身前,竟然让它给跑了,安将军和郡灵军等人均觉有失颜面,脸色很是阴沉。李坤悄声对田统道:“嘁,郡灵军就此般水平。”
侍女们也是受了惊吓,平日服侍在郡主身边,岁月静好,琴棋书画的,哪见过这般景象,无一不吓白了脸,金月拉过苏延音,颤声道:“延音妹妹,你怕不怕?”
苏延音眉头紧蹙,出神寻思着什么,回过神来,却又不自觉向安无樱看去,只见安无樱低头含笑,慢条斯理整理着白裙衣袖上的花边,悦声道:“安将军,此鬼你也见了,下次就该捕到了吧,依我看……”说着,安无樱的眼神向苏延音蔓延而来,就快和苏延音目光相碰的瞬间,又讥笑地收了回去,“不是剑灵入邪。方才那鬼冒险前来示威挑衅,语气怨念,甚是凄厉,扬言要全村人死,挨家挨户查剑只,不如查查近来村里有无冤假错案罢。”
说完,安无樱别过脸,极轻吐口气,多说话语,似乎让她甚费力气。安无樱本意是来人间歇脚的,歇脚需要说话吗,不需要。
转眼,太阳彻底沉入西山,夜色苍茫浓稠,伸手不见五指,野风簌簌,鸟鸦悲鸣,整个北门村笼罩在恐惧的氛围之中。
安将军根据郡主指点,转变了思路,加上众目之下又被恶鬼登门示威羞辱,气得觉也不睡了,命令队伍兵分多路,一路连夜审问管家等村民,是否有不报的隐情。一路分别暗守村东、村南、村中,之前道士高僧探测到邪气聚积,可能是舞剑恶鬼老巢的地方。一路遍村巡逻,即时发现恶鬼踪迹。而苏延音因毫无战斗力,哪路都嫌弃,被随便指派到了村北野郊,身上被贴了招邪符,顾名思义,招邪符就是招集邪祟的,一旦恶鬼被招引而来,安将军那方也会被通报方位。
这方精兵枕戈,严阵以待。那方郡主安无樱闲庭信步领着侍女等人,在乡绅府盛情邀请之下,假模假式地于贵宾客房入住后,齐齐转身,欲飞去空中隐匿的蜃楼。
蜃楼是海市蜃楼的蜃楼,仙国下界人间差旅的固定暂住之处,因偶尔浮现,被人间误以为是海市蜃楼,久而久之,与海市蜃楼混为一谈,仙国界也唤暂住之处为蜃楼了。
郡主专属的蜃楼,是郡王命人加急全新建造的,不过虽是临时赶制,那外形也相当华美,宛如凤凰,楼内也是仙气飘飘,应有尽有,怎一个舒适了得。
银色月光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