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视频一遍遍的播放,那辆朴素的现代小汽车从离开施彩彩小区后就再没有出现在监控中。
丁意回眸看向身后的施彩彩。
周晓可正在轻声安慰。
最近周晓可经常干这种活儿,显然已经有了点经验。
“怪我,本来他能直接回家的,是我让他送我回去。”
施彩彩吸着鼻子。
愧疚自责伤心的失踪人口家属形象。
丁意怔住,马上发觉了哪里不对。
失踪人口家属?
丁意看向另一边的吕荣,恰巧钱局也走向了那边。
将将掉落的手杖已经被人重新放好。
吕荣面色虽然焦急但很明显理智尚在,甚至丁意看着他跟着看了监控。
吕荣是失踪人口家属,但也不仅仅是失踪人口家属。
而施彩彩此时的表现纵然令人信服她对吕元青的感情,却已经不像一名人民公仆。
丁意有些冒犯的想:虚假演绎。
出神间,陈起澜从人群的包围中站起来身来。
他看了丁意一眼,率先走向了楼梯方向。
丁意了然,很快跟了上去。
陈起澜正坐在小马扎上。
棋盘上的盒子已经被人打开了,黑白棋颜色透亮,分装在两个异色的瓷碗中。
他率先开口:“那个开车离开小区的人不是吕元青。”
丁意没去坐那个空着的小马扎,依旧站在旁边:“确定?”
陈起澜手里捏着一枚黑棋,不断揉搓着。
“昨晚吕元青打翻了我刚接的开水,烫到了右手和手腕,我还给了他一盒烫伤膏。他不是个左撇子,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无论是翻找文件还是开门关门,全部都是用的左手,就连在施彩彩小区门口停车按钥匙,都是左手,可出来之后,按电梯,开车门,全部变成了右手,而且非常顺畅。”
说到这里,陈起澜轻笑一声:“这么绅士的吕元青,都把施彩彩送到了家门口,不知道有没有进去喝口茶,得涂了多厉害的烫伤药才能好的这么快啊?”
丁意嗯了一声,说:“施彩彩确实有点奇怪,她对于吕元青失踪的态度像一个家属,却不像一个警察,她甚至连监控都没怎么看,伤心得过分。”
陈起澜看她一眼:“分两路?”
丁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棋子被重新扔进瓷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起澜起身下楼。
丁意打开手机,又打开那个熟悉的分组。
大多数人的名字已经被镌刻在墓碑上,就连身躯也已经变成一抔灰。
她这次没有犹豫,手指飞快按下了拨号键。
刻意遗忘的某些东西好像悄然浮现出来,然后,戛然而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丁意怔愣,直到英文播报也即将结束才按下了挂断键。
她这一刻好像突然不记得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只好茫然无措的抬头望了望天。
然后忽然回神,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对,兵分两路。
她得去找一趟小琳姐了。
……
上午九点半,还在医院里躺着的二队队长以交接一部分工作的名义,将施彩彩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陈起澜带着两个兄弟,悄悄到达了施彩彩所居住的小区。
身后的兄弟正要开锁,却见陈起澜轻轻的拦了一下,然后“咚咚”两声。
陈起澜在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
吕元青端着一杯热咖啡,静静地看着门口三人。
施彩彩独居,就连沙发也仿佛是缩小版,目测只能躺的下一个人,还得是个女人。
陈起澜三人一来,大小沙发立马就被他们坐满了。
吕元青便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两条长腿半交叠的缩在下面。
“怎么回事啊你?”
陈起澜没什么好脸色。
那边一波未平,这边家里就先闹腾起来了。
吕元青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只时不时喝一口杯子里的热咖啡。
“我知道你们会找过来,施彩彩呢?”
陈起澜不耐烦:“支开了呗,总不能让她跟在我屁股后头吧?”
“监控?”
“她看不到。”
吕元青这才点点头,说起昨晚。
昨晚,他和施彩彩一同离开支队,是基于施彩彩“送我回家”的要求。
但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吕元青的确已即将三十岁,二十多年的人生旅途中从未有过恋爱经验,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
感情是可以被分辨的,尤其是当你跳开自己,从上方俯视。
他能分得清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所以在他眼中,施彩彩这两年的所有行为,都很荒诞。
他曾隐晦的拒绝施彩彩的靠近,但聪明的施彩彩就像完全听不懂看不懂一样。
没有明确的表白,他就不能明确的拒绝。
昨晚他下了一路决心,想问清楚施彩彩的想法,真的喜欢也好,自己普信也罢,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