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鹏天,二十一岁,Q大会计学院,财务管理专业,大二在读学生。
丁意手上的资料是肖儿刚刚给的,几张轻薄的白纸是温热的。
果然,大二的学生,但是和之前的判断天差地别。
不是化工系的,但是有一个化工系大二的“女朋友”。
真巧啊。
丁意本来以为,严鹏天会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他把自己藏在郑新知和蒋源背后,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事实却是如此。
严鹏天的心理素质显然不如蒋源,甚至也不如郑新知。
从上了警车肉眼可见的慌张,到进入审讯室之后的痛哭流涕,都与丁意心中的那个形象天辕地辙。
可惜,严天鹏已经完全联系不上自己的‘同伴’,他同郑新知、蒋源一样,是被抛弃了的。
丁意的保温杯里放了一点桂花。
“真的是这个人?”
陈起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回答道:“是啊,招认的速度快供词全,这么配合的犯人可真是难得。”
丁意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杯。
肖儿打开审讯室的门,朝外勾勾手,丁意看了陈起澜一眼,率先进去了。
“这真的是个大案子啊,竟然真的有这种组织,我真是见识短浅。”
里面的严鹏天还在哆嗦着受审。
丁意给保温杯里加了点桂花,里面还有周晓可给放的几颗枸杞子,她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半靠在墙上,小口喝着水。
天狗食月,是中国古老神话故事中的一个。
组织认为,男为日,女为月,月注定不能发出光芒,要反射日的光辉。
当月犯下错误,天狗要替日来行使惩罚之权。
肖儿听着里面的供词,忍不住骂道:“害人就害人,这都要给自己创造出信仰来了,这种东西简直应该归类在邪教里。”
丁意:“有的人给错误寻找理由以麻痹自己没有错,有的人就是纯粹的知道错仍然坚持要这么做。”
陈起澜朝严鹏天的方向抬了抬头。
“那你觉得这个是怎么回事?”
丁意把视线挪到严鹏天身上又挪回来,冷声回复道:“傻逼。”
肖儿手里的材料一抖,惊愕地看向丁意:“你还会骂这种脏话?”
陈起澜笑得半个身子都在颤,他摸了摸肖儿的头,尽力郑重地说道:“咱们小丁啊,从雪山上下来了。”
丁意瞥他一眼,却没接话,继续低头抿水喝。
陈起澜看着她头顶上的发旋,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像摸肖儿的头一样摸下去。
手刚伸到一半,陈起澜的手机叮咚一声。
陈起澜的脑子仿佛这才惊醒,看向自己的手,在无人察觉时悄悄收了回来。
这手机铃声怎么老是来的这么巧?
陈起澜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掏出自己的手机。
又是垃圾短信。
他随意瞥过去,目光却突然顿住了。
一条中午十二点发来的信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后面还坠着一个小孩儿拆快递的表情包。
陈起澜往下翻了翻,没有别的东西。
礼物?
短暂犹豫,陈起澜把电话打向门卫室。
那头响起门卫华叔的声音:“你的快递?有一个,等我找找。”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又停止,片刻后,疑惑的声音传来。
“小陈啊,你怎么都开始买羽绒服了,这种天气可还穿不到呢。”
陈起澜笑着回答:“现在买便宜啊,您给我放好了哈,我现在就过去拿。”
挂断电话,陈起澜大步往外走去。
丁意抬头看见他的背影,慢吞吞地把保温杯放在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周晓可和小张正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孟娟安静地坐着,偶尔咬一咬自己的手指。
但是比严鹏天体面多了。
周晓可和小张已经问过几个问题,甚至提到了何运生的名字。
孟娟垂着头,一言不发。
时间悄然度过。
周晓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何运生是假的,他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是故意蒙骗你帮他犯罪的,他是严鹏天不是何运生。”
孟娟吸允着手指上的倒刺,听到严鹏天的名字,动作又突然停住了。
几秒钟后,她突然抬头,笑着开口:“严……鹏天,他是礼物。”
周晓可心中一片恶寒。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恋爱脑发作认不清事实吗?
她与小张对视一眼正欲再问,却接到了临时会议的通知。
一小时后,临时会议开始,还是那个投影。
这次,钱局坐在正对着投影的主位上,陈起澜把U盘中的东西全部导出,放给大家看。
丁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这是一份受害者名单,详尽到常去的地址,要好的朋友。
三年时间,新海市共有十一名受害者因网络暴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