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丁意在这里听了这首歌,吃了一碗馄饨,然后带着满腔的热血走进了东安刑侦支队,一待就是三年。
她从踌躇满志,到心灰意冷,也只不过是三年。
中途申请调离了几次,均被驳回,直到她自己也放弃了,就这样吧,有什么可痛苦的,混日子吃饭,和一群垃圾一起假模假样的查案子,案子的结果还得听上面的。
后来,她有了个新的搭档,也挺年轻,是烈士之后。
那段时间,丁意经常听见孟局接到电话。
“放心放心,肯定照顾,受不了委屈……没事儿,适应的挺好的……”
丁意这才在这滩烂泥里找到了一点鲜活,无论看在哪儿的面子上,也没人会刻意为难一个烈士之后。
丁意提起一点儿劲来,查自己想查的案子,该查的案子,想要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对既得利益者来说,这里最好是一滩团结一致的烂泥,有两只蚂蚱想让烂泥变得干净,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他们轰出去。
于是她的搭档被调走了。
之后,丁意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很不顺。
烦透了。
丁意每天都戴着一个蓝牙耳机,里面是低低的,仿若绕梁的歌声。
她在这首情歌里择着句子,然后把自己也放进去。
“不甘心放弃也看不到的对岸,拖着想去更远。”
“一样的墓碑上刻着事与愿违,年少时的孤勇太珍贵。”
然后,猝不及防地,她被一张调令带到了新海市。
离开东安的时候,丁意嘲讽于那群废物终于把自己踢出去了,烂泥一样的地方,烂泥一样的人。
谁稀罕?
走了一个丁意,大家都更舒坦。
丁意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路边的烧烤摊还在开着,香味隔着很远传了过来。丁意晚上其实没吃多少,但她一点儿也不饿。
蚂蚱被人轰出了烂泥,好像进了一个温暖的窝。
丁意跟着耳机里的旋律,轻轻的哼起了歌。
丁意踢到一块小石头,她跟着这块小石头一起往前。
踢一下,石头滚一下,踢一下,石头滚一下。
丁意埋着头,分外轻快。
下一秒,丁意撞在了电线杆上。
丁意吓了一跳。
不疼,因为有只手垫在了她的头和电线杆之间。
“我说朋友,你这一下撞的可真是够实在的。”
陈起澜放下自己的手,略低着头,看着丁意。
他在烧烤摊坐了有一会儿了,看着这人奇奇怪怪蹦蹦跳跳踢石子玩儿,然后哼着歌撞电线杆。
丁意的冷漠好像被撞碎了。
以至于她抬起头来,依旧用以前的那副表情看着陈起澜,陈起澜的眼睛里还是弥漫着笑意。
“来吃点儿?”
丁意又觉得自己饿了,很饿。
跟着陈起澜坐下,丁意才发现这儿还有一个人。
陈起澜指指那个人:“是我朋友,沈智渊。”
他又看着那人指指丁意:“这我同事,丁意。”
沈智渊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丁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烧烤摊老板倒是很贴心,没等丁意踌躇着开口,就把那俩人点的东西都送上来了。
沈智渊拿起羊腰子就啃,还递给了陈起澜一串。
丁意以前从不吃这个,看着他们两个吃,犹豫着,也拿起了一串。
味道有点奇怪。
陈起澜一边吃一边看她:“你也吃这个?”
丁意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沈智渊小声说:“男人的发电机,嘿嘿。”
丁意:……
陈起澜:“不用搭理他,他有病。”
丁意这顿饭吃的很舒服,沈智渊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不着调,但是很有意思。
比陈起澜有意思一些。
陈起澜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有意思”这件事上输给了沈智渊,毕竟在他看来,沈智渊就是一匹无知的大种马,完全无法和自己相比。
当然,陈起澜也不知道丁意为什么会真的过来一起吃饭,他以为丁意肯定会拒绝,已经做好自己转身回去继续吃的打算了。
然而,丁意同意了。
陈起澜默不作声地想:是刚才被电线杆撞坏了脑子吧,可是我的手已经作为肉垫挡掉物理伤害了,而且这人从我看见她就表现得很不正常……
陈起澜晃晃自己的头,生怕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
丁意吃饱喝足,看着沈智渊开着他的小跑车离开了小破烧烤摊。
丁意:“你的朋友……这么有钱,也来这么简陋的地方吃烧烤吗?”
陈起澜模糊了一下重点,回答道:“朋友,我也很有钱。”
丁意:……
一大早,丁意还没踏进支队办公室,就听见了里面几里哇啦的声音。
周晓可拽着燕天玉,风风火火的往外冲,丁意赶紧从门口让开。
“这是怎么了?”
陈起澜微笑:“能抓郑新知了。”
丁意:……啊?
今早五点,市政修葺下水道,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