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时佑京睁开眼睛,无奈地看了花雾一眼。
“不怪你。”
就算花雾不说,时于颢自己也会觉察到不对劲。
他与宁鸢发生过关系,不止一次,宁鸢怀了孩子,他有理由怀疑孩子是自己的。
令时佑京不敢置信的,是宁鸢胆敢对他的弟弟下这样的毒手。
那个女人已经烂到骨子里,外表看着再光鲜,内心已经生了蛆虫,腐烂恶臭。
“我和宁鸢的婚礼葬礼过后就会取消。”
他手撑在床上坐起身,转开话题,“我想回房收拾一下。”
“我帮你。”
花雾没问为什么取消婚礼,她心里是有数的,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时佑京的家人遇害,他就算再怎么想执行之前的那个计划,都无法让自己继续迎娶宁鸢。
她相信他会想到别的方法,更直接,更能直击要害。
她扶着时佑京走出房间,上了二楼,帮他放洗澡水,剃胡子……
同一时间。
宁鸢穿着一身黑衣来了。
进门没看到时佑京,她低调地走到秦庄明身边,小声问道:“佑京呢?”
“他在洗澡。”
“我能看看于颢吗?”
“不能。”
宁鸢不想强求,她其实不太想看尸体,怕自己会泛恶心。
怀孕以后,她的孕吐反应虽然不那么大,但受点刺激胃就容易不舒服。
她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下来,还没等到时佑京,就见柳玉莲穿着黑色丧服出现在楼梯上。
“阿姨,你要节哀。”
她赶紧起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一看到她,柳玉莲立刻加快脚步下楼,看着宁鸢故作沉痛的嘴脸,她不由分说,挥起手掌打在宁鸢脸上。
“阿姨?”
宁鸢瞪大眼睛,“你为什么打我?”
柳玉莲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说,左右开弓,巴掌往她脸上疯狂招呼。
宁鸢被打得直往后退,脸被扇得一会转向左一会转向右,身体也随着柳玉莲手上的力道左摇右扭,整个人已经被打懵了。
大厅里响着‘啪啪’的巴掌声。
宁鸢从楼梯下方的位置被柳玉莲一直打到玄关,脸又红又肿,眼眶里凝着泪,内心升起一股屈辱感。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打她,就连她爸妈都没这样对待过她,柳玉莲凭什么?
她暗暗咬着牙,双手攥拳,强忍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在挨了不知道多少个耳光之后,她被柳玉莲狠推一把,一屁股摔在地上。
“啊——”
她痛得大叫一声。
一时间屁股痛,脸也痛,手都不知道该先揉哪里好。
柳玉莲居高临下瞪着她,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伸手抓住她的头发。
她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瞬间被柳玉莲扯成了爆炸头。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她痛呼道:“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柳玉莲沉着脸,扯着她的头发强硬地将她往时于颢的房间拖拽。
她捂着头皮,泪眼汪汪地看向大厅里站着的三人,聿洋和田妞儿她不熟,但秦庄明她见过很多次了。
“秦老板,你救救我啊,别光看着!”
再怎么说她都是星光会所的VIP客户,又是时佑京即将迎娶的准新娘,就冲她的身份,秦庄明也该出手制止一下柳玉莲的行为。
然而,秦庄明快速移开视线,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在震惊与恐慌中,被柳玉莲拖进了时于颢的房间。
到底是乡村粗妇,力气比牛还大,简直如泼妇一般。
她被推到时于颢的床前,人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后腿弯被柳玉莲狠狠踹了一脚。
“咚”的一声,她双膝跪地。
眼前是躺在床上没了一丝活人气息的尸体。
时于颢的脸异常白,是一种灰白,毫无血色,鬼一样。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逃,柳玉莲却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时于颢保持跪着的姿势。
“你好好看看我儿子。”
柳玉莲咬牙切齿,“我儿子生前最爱的就是你了,他现在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记住他最后的样子。”
“阿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宁鸢身体不住地发抖,除了屈辱和怒意,她现在更多的是怕。
“我心疼我儿子啊。”
柳玉莲伏低身子,凑到宁鸢耳边一字一句说:“我儿子性格偏执,凡事都喜欢钻牛角尖,他生前那么爱你,就算是死了,他应该还是放不下你,你不在他面前好好哭一下,送一下,说不定他头七那天就会回来找你。”
“啊!”
宁鸢又是一声尖叫。
她快被柳玉莲吓死了。
“阿姨,你可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我现在怀着孕呢,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柳玉莲哪能忘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通过时于颢与时佑京最后的谈话,她已经琢磨出味儿来了。
孩子不是佑京的,是于颢的。
宁鸢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是同卵双胞胎,基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