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了,以后都不查了。”
花雾转过身清扫地面,语气不容商量地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一切到此为止。”
这话听得安然莫名火大,“那你爸的死呢?不找出证据你能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
可她完全不是宁鸢的对手。
宁鸢手底下的人她知道的就数量不少,还有她没见过,不知道的神秘存在。
三个多月前装扮成出租车司机险些掳走她的就是一个,单那人翻墙的动作,便知身手不一般。
她拿着扫把走远些,埋头干活。
安然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她的轻言放弃,不禁有些生她的气,一整天没怎么理她。
两人就这样互不相睬过了两天,第三天是唐永临下葬的日子。
花雾穿了一身肃穆的黑,参加完当天简单的葬礼,然后跟着车一起去了墓园。
唐太太哭了一路,一直到盖棺填土,她终于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一旁的唐小北连忙把人扶住,花雾见状,上前想要帮忙搀扶。
“你走开,别碰我妈。”
唐小北凶巴巴地瞪着她,不肯让她靠近。
来参加葬礼的除了她,还有时佑京的人,现场站着不少人,大多是时佑京安排保护唐家母子的。
尽管大家都是出于好意,但唐小北禁止任何人接近唐太太,明明是个十几岁,还在上初中的孩子,硬是把一个没了意识的大人背到了车子旁边。
时佑京的人很快都跟了过去,不多时,墓园只剩下花雾孤单的身影。
她站在唐永临的墓碑前神色凝重,明知道他的死和宁鸢脱不了干系,可就是拿宁鸢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底升起,延伸到四肢百骸,她迎着风呆站许久,身体都不由得有些发僵了。
不确定过了多久,天空突然飘起雨了。
雨丝细小无声,却带着逼人的寒意,她隐隐觉得有些冷,肩膀下意识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令她难以置信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不冷吗?”
她震惊地转过脸,发现身后为她撑伞的人是宁鸢。
女人同样一席黑衣,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怀孕三个多月,她的身材还看不出明显变化,依旧纤细高挑。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
花雾没有轻举妄动,故作冷静地说:“唐永临死了,你满意了?安心了?”
宁鸢一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浅浅勾唇,笑着说:“我只是来这里看一个故人,没想到遇见你了,好巧。”
“你赢了。”
“我早就赢了,花小姐,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本和我斗,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有数,与其和我过不去,你还不如把眼睛擦亮一点。”
花雾并不反驳,顺着她的话道:“你说得对。”
“什么?”
宁鸢惊讶极了,如此执拗的人居然在她面前认输了,这还是那个扬言要和她斗到底的女人吗?
“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我说得对?”
“没错,你说得对,这是一场我注定要输的赌局,我输得很彻底,所以麻烦你放过我身边的人。”
宁鸢忽然间明白过来,花雾这是怕了。
大概是唐永临的死让花雾意识到想抓她的把柄非常艰难,不如知难而退,毕竟是人都怕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休战?”
她试探性地问。
花雾嗯了一声,“只要你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爸的死,我可以不继续追查。”
“你这是唱哪出?”
“我还能唱哪出?我认输而已,但我有一个问题,请你认真回答我。”
花雾表情严肃,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宁鸢。
“你问。”
“我爸是不是你杀的?”
宁鸢没有片刻迟疑,很肯定地说:“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我是生意人,只爱财。”
如果有人阻了她的财路,就算要排除异己,也不会是她亲自动手,她只需要动动嘴。
“所以你和我爸的死没有关系?”
她淡淡一笑,“就算我这么说了,你肯定不会信。”
“我是不信。”
“随便你怎么想吧!”
宁鸢垂眸,手轻轻摸了摸小腹,神情渐渐变得温和,“我现在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我希望宝宝能健康长大,希望佑京以后能好好对待我们。”
花雾心口顿时被刺痛,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我祝福你和时佑京。”
说出这话,她感觉喉咙里仿佛吞下无数把刀子,每一个字说出口都无比艰难,生不如死。
父亲的死断了线索,一时无法再追查下去,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打击,偏偏她还要在这种情况下,看着宁鸢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不久后的某天,这个女人会与时佑京走进礼堂举行婚礼,将来还会为时佑京生下一个孩子……
她确实输得很彻底啊!
正是因为输了,她不能冒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