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琴问得太直白了。
花雾想了想,委婉地说:“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
“……”
“我现在就给沈夫人打个电话。”
没等花雾反应,姜婉琴已经兴冲冲地跑回卧室。
她听到姜婉琴讲电话的声音,显然和沈夫人聊得非常愉快。
她回到房间,慢悠悠在床上躺下来,没过一会姜婉琴一路小跑过来,很激动地对她说:“沈凉川对你很满意。”
“……”
“你们交换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
“没关系,我把你的号码给沈夫人了,她把沈凉川的号码也发给我了,来,你把他的号存手机上。”
花雾犯困了,她小心翼翼翻身,背对着姜婉琴。
“让你存一下沈凉川的电话号码,你又闹什么脾气?”
她叹口气,“我没有闹脾气,我想休息一会。”
“号码存上你再休息,我保证不打扰你。”
到底她还是拗不过姜婉琴,乖乖把沈凉川的号码保存到手机通讯录中。
下午她睡了一觉,房间内没有开空调,只是开着窗,有自然风。
她出了一身汗,起身时,上腹还没有拆线的伤口隐隐发疼。
她撩开衣服,低头看了眼,伤口被汗浸湿了一片,怕感染,她连忙出去拎来药箱,擦了些消毒的碘伏。
她没有办法洗澡,只能接一盆温水,用毛巾擦身。
晚饭后,她拎着包,不忘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了。
姜婉琴叫住她,说:“你记得早点回来,明天沈夫人请我去美容院做保养和按摩,我想早点睡,就不等你了。”
“不用等我。”
花雾走出去,乘地铁去了地中海别墅区。
她以为时佑京一定在家,可按了许久门铃,都没有人来开。
她只能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
夜里气温转凉,她庆幸自己带了件衣服。
她把外套穿上,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时佑京总算回来了。
他今晚有应酬,是无关紧要,完全可以推掉的应酬,但他没有推。
隔着车窗看到花雾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冻得缩成一团,他把车开进车库,把玩着车钥匙朝她走去。
他没想到她真来了,更没想到她会等。
“来多久了?”
“八点到的。”
她等了他整整四个小时。
“进来吧。”
时佑京掏钥匙开了门,进屋,他换上拖鞋,一句废话都没有,大步往楼上走。
“跟我来。”
他头也不回地说。
花雾跟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进了书房。
放画的柜子已经不见,但那幅本该锁在柜子里的画却挂在墙上。
那是她亲手画的,画上的人是时佑京。
画的尺寸不大,是一张素描头像。
时佑京搬进来的时候,除了花雾的房间,其他房间的家具家电全部换了新的。
他发现这幅画是搬家工人笨手笨脚,不小心在搬运柜子时,将柜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柜门摔坏,画从里面掉了出来。
认出那是自己的画像,他知道出自谁的手,犹豫许久,还是将画留了下来。
原本画是没有装裱的,放在一个画筒里,他特意找了专业人士,做了一个精致的画框,把自己的画像裱起来,挂墙上。
“这么挂着,不觉得有点遗像即视感吗?”
花雾忍不住说。
画框虽然雕刻有精致的花纹,但选用了黑色,素描像又是黑白的,挂墙上简直就像挂了幅遗像。
对此时佑京并不想反驳。
过去的他确实已经死了。
是花雾让他涅槃重生,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五年前,如果不是花雾狠心将他抛弃,或许他还在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公司里朝九晚五。
“这是我纪念过去的方式。”
他浅浅勾唇,面向花雾在沙发上坐下来,随即点上一根烟。
“那是我的画。”
“怎么证明?”
花雾气笑了,“那是我画的,你给我当的模特,你问我怎么证明?”
“我给你当过模特?”
时佑京吐出一口烟,故意装傻。
花雾气的不轻,“我今天就是为了这幅画来的。”
“你从这里搬走以后,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再属于你。”
“好,那我走。”
花雾转身拉开书房的门,刚迈出一步,身后响起时佑京冷冷的提醒声:“别忘了你还欠我人情。”
她把脚缩回来,‘砰’的一下摔上门。
“说吧,欠你的人情怎么还?”
她转过身,与时佑京四目相对。
男人被一股缭绕的青灰色烟雾围裹着,凤眸微眯,似笑非笑,“花小姐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
她边说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地上,当着时佑京的面将上衣也脱掉,露出上腹缝着线的伤口。
时佑京盯着那处伤,眉头微微一皱,“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