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朝着顾佳人丢了枚暧昧的眼神。
傅沉未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肩膀和发梢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每走一步都裹胁着冬日特有的清冷。
略长的发梢蜿蜒过清隽的眉峰落在眼尾的朱砂痣上,深邃的含情眼,朦胧地看不出喜怒。
但是直觉的,顾佳人就是能感觉到,他有怒气。
吉祥没有发现,还在调侃傅沉未:“来还是空着手来的,你——”
“吉祥,人可以借给我几分钟吗?”傅沉未道。
吉祥这才发现傅沉未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她看看顾佳人又看看傅沉未。
最后她还是将手里削了半截的苹果递给傅沉未,“好,那我先出去。”
走到门口,吉祥不放心,又折返回来,将傅沉未手里的水果刀拿走了。
顾佳人:“......”
吉祥在怕什么?
难不成担心她和傅沉未一个谈不拢,傅沉未还会对她动手?
吉祥出去,将门虚掩上。
傅沉未看看手里还是半成品的苹果,‘砰’的一声丢进了垃圾桶里。
重重的响声,就像是砸在顾佳人的心上,她心尖倏地一跳,她没有猜错,傅沉未果然生气了。
他擦了擦手,又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将橘子剥开,橘子皮丢进了垃圾桶里,橙色的果肉被他掰下一瓣递到了嘴边。
亲近又暧昧的动作。
顾佳人没有张嘴吃下,反而抬眸看他,这不像是她认识的傅沉未。
他给予她帮助,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却向来很有距离感,让她为难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做。
温柔、绅士、深情、强大却又隐忍,这才是属于傅沉未的标签。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眨眨眼,“傅沉未,你怎么了?”
递到嘴边的橘子,她没有吃,傅沉未倒也不强迫,他收回那瓣橘子,丝毫不嫌弃地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咀嚼,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剥开,病房里都满是橘子的香气。
“顾佳人,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低沉的嗓音中没有往日的温情,反而冷得像窗外的冰雪,“但我错了,你出事,生死不知,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如果不是保镖亲眼看见你被送进医院,打电话给我,顾佳人,是不是你从头到尾都不会告诉我?”
“你宁愿向晏琛求助,宁愿自己一个人手术,一个人住院,也要瞒着我?”
他落寞一笑,“我以为我们是无可奈何。”
发梢下的含情眼,有隐隐压抑的情感汹涌翻滚,“可原来是一厢情愿。”
顾佳人眼眶微微发热,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可千言万语如今听来都像极了狡辩。
他是云边月,是水中月,却独独不是挂在她那一方小天地中的月亮。
她的生活一团糟,李家人就像是肮脏的臭虫,时不时就会跳到她身上吸血,靠近她,只会被李家人一同纠缠。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她做不到,所以他给她真心,她只能报之以无情。
傅沉未见她不说话,自嘲一笑,放下手里的橘子,开门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佳人含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吉祥推门进来,看她无声哭泣的悲痛模样,急得手足无措:“哎呀,你别哭啊!”
她手忙脚乱的抽出纸巾给顾佳人擦眼泪:“我刚才在门外等着,听到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议论,说傅沉未是一路跑进来的你知道吗?”
“我哥说,老傅在来之前的路上就在打电话找主治医生打问你的伤势,一路上还一直催促司机加速,司机师傅把油门踩到底,都快被交警追了。”
吉祥越说,顾佳人越是心疼的如刀割一般,她摇摇头:“吉祥,别说了。”
“哎呀,你别听傅沉未胡说,什么无可奈何,什么一厢情愿,你们...你们俩的情况不比我和晏琛好多了吗?”
说起晏琛,吉祥一双眼睛突地瞪得大大的:“我明白老傅为什么突然发火了!”
“他这是吃醋了啊!”
吉祥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像我刚听晏琛说他和你一起出事那天,我也快被你们给气炸了!”
“你想想他说的,这么大的事,晏琛知道,我和我哥也知道,就连小区门口的门卫大爷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
“还有,你再想想你和晏琛是什么关系,晏琛可是公开向傅沉未宣战,说要追求你的啊!”
“那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就是情敌呀,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傅沉未别说第一个知道了,他还是最后一个知道情况的,你说他怎么可能会不急啊!”
道理谁都明白,可顾佳人心痛的不是傅沉未吃醋,而是心痛,他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他想要的,她给不起。
他明知她给不起,却一如以往的给予、等待。
可这场等待,注定是无望的。
吉祥给她擦擦眼泪,“好啦,我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别急,我现在就给傅沉未打电话解释。”
顾佳人摇摇头:“不,吉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