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眼。
沈清墨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
她看到了火化证明四个大字。
再仔细看清楚，沈清墨感觉大脑嗡的一下炸了开来。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栗着。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是父亲沈世天的火化证明。
也就是说，那天她在昆城医院听到的，都是真的。
被火化的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因病去世。
作为女儿，她被蒙在了鼓里。
为了验证父亲到底还在不在世，沈清墨急忙拿了手机打给父亲，父亲的手机能打通，却无人接听。
再打给自己的母亲，也是能打通，却无人接听。
直到把电话打到弟弟沈清砚的手机上，沈清砚接听：
“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电话那头，沈清砚还打了个哈欠。
沈清墨一语戳破：
“这个点，你那边应该是中午吧，你这是太困了，还是没睡醒？”
沈清砚立刻打起精神来：
“姐，我这不是中午犯困嘛！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去眯会，妈妈在医院守着的，你放心，我们轮流陪着爸爸。”
沈清墨强压住悲痛，配合道：
“看来，我今天又见不到爸爸了。”
沈清砚故意说道：
“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我走的时候看到他的手机在充电的，如果他没睡着的话，应该能跟你视频，他最近状态不错，昨天还说要换件新衣服见见他的宝贝女儿呢。”
沈清墨哦了一声。
两行泪从眼角流出。
她干咳几声掩饰自己：
“妈妈呢？妈妈还好吗？她最近可还撑得住？”
沈清砚笑道：
“妈妈很好，就是总吐槽这时差倒不好，白天黑夜的犯困，医生说她有些焦虑，前不久我朋友不是来这边了吗？让他帮忙带了安神补脑液，妈妈喝着的，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只是公司的事，要靠你一个人扛了。”
焦虑。
睡不醒。
却又要喝安神补脑液。
每一点都是自相矛盾的。
沈清墨再也忍不住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
“我才忙完公司的事回来，好困啊，我先睡了，你照顾好咱妈，我等着你们早点回来。”
挂完电话后，沈清墨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却又怕惊动楼下的人，她把自己关进了浴室里，锁好门，开了花洒，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余婶来敲门，沈清墨都没听到。
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流干的时候，沈清墨把自己没入浴缸里。
好几个窒息的下沉过后，她才探出头来，然后快速的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喝了一大杯热水。
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规划着明天的工作行程。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她给季如风发信息，让他把未来一周的工作安排都密集到今明两天。
一夜无眠。
天一亮她便起了。
比余婶还早。
在厨房里给婆婆孟知星做了一桌子早餐后，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穿了一身职业装，自己开车去的公司。
姜军按照以往上班的时间来接她，被告知她早就已经出发了。
一上午的会议，洽谈，中午的应酬，下午的会议，晚上的应酬。
密密麻麻的工作量积压在她的身上，季如风都看不过去了，晚宴上，看着连喝了好几杯果汁的沈清墨，季如风拦住了她：
“不能再喝了。”
沈清墨笑道：
“这不是酒，这是果汁。”
季如风抢了过来：
“果汁也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清墨看了看时间，是该回去陪陪婆婆了。
她婉拒了季如风，也没让姜军来接。
自己开车回去，一路上因为喝了太多果汁吐了好几次，在下高架的时候，她再一次靠边停下。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