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叁奇并未照做。
而是大步朝着屋檐下走去,一直到能遮雨的干爽地方,才轻轻蹲下身去把沈清墨给放了下来。
沈清墨回身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谢栖迟,见他径直朝自己走来,她忍不住踉跄两步。
“脚扭了?”
谢栖迟低头看着她的脚,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话语里似乎并未有什么不满。
沈清墨嗯了一声。
谢栖迟抬头,帮她把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扶着她在椅子上坐好,又蹲下身去帮她脱鞋。
吓的沈清墨猛的把脚一缩:
“我我我...我自己来吧。”
谢栖迟伸手抓住她的脚:
“听话,别动。”
这...
这么温柔?
沈清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渣叁奇和林之野在一旁看着,村长早知道了谢栖迟的身份,急忙把他们支开了。
林之野还把兜里另一个烤红薯递过去:
“学姐,还吃吗?”
渣叁奇抹了一把脸,直接搂着林之野的肩膀,把他强行掳进了屋,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林之野从他臂弯里钻出来:
“我不是没有眼力见,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跟他竞争。”
渣叁奇都乐了: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叫什么?”
“小子,你这叫第三者插足,人家是板上钉钉的夫妻。”
林之野很不服气:
“结了婚也是能离的。”
渣叁奇大笑:
“一看你就不是真的喜欢她。”
林之野不服:
“我从高中开始就暗恋学姐了。”
渣叁奇毫不客气的指出:
“听着,哥们,你这叫仰慕,不叫暗恋,也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林之野懒得搭理他,继续烤他的红薯去了。
屋外。
沾满了泥土的雨鞋被脱了下来,谢栖迟把他从城里带来的加绒雪地靴给她穿上,尺码正合适。
扭伤的脚暂时只能穿袜子,谢栖迟弯腰,把她抱回了屋。
进了房间换了身上湿漉漉的睡衣,又裹上保暖的黑色长款羽绒服,谢栖迟拿了个小医药箱出来,给她扭伤的脚抹药。
他动作很轻柔,沈清墨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是要离婚的人了。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
沈清墨先开口。
“我没事,这点疼算不了什么。”
原本他是想在医院里养几天再来的,但江牧说他把人给跟丢了,联系助农会的人,他们说沈清墨来了大山村。
而大山村只有一条进出的泥巴路,村里只有老弱病残。
谢栖迟放心不下,便立即赶来了。
刚到就听村里人说沈清墨在山上迷路了,正准备去找,就看到渣叁奇背着沈清墨回来。
“大山里的天气多变,天气预报说过两周就要下雪了,你这脚伤,起码一周不能上山。”
谢栖迟抹完药,给她把袜子穿上:
“我会把江牧留下,帮助这里的人把树上的果子都采摘完毕卖出去,你明天跟我回潭州。”
“回潭州?”
那就不等于直接认输吗?
沈清墨无比诧异:
“你跟林小姐打赌的那块地,难道不想要了?”
谢栖迟一把将她抱起:
“我现在只想好好珍惜跟你在一起的这一年。”
这话...
的意思是???
一年后再离婚?
沈清墨皱眉:
“我并没有答应你,我的诉求很简单,我要跟你离婚,一天都不想多等。”
以谢栖迟的尿性,这个时候他应该要开始甩锅了。
比如说离婚是因为有个男人背她回家了。
或者是有个犬系小奶狗在热烈的追求她。
说不定还会把傅云深给扯出来。
但让沈清墨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谢栖迟没有找任何别的借口。
而是很诚实的说:
“我想用一年的时间来证明,你爱过我这件事,很值得。”
说完,他把沈清墨又放回床上坐着,自己则蹲下身握住沈清墨的双手,很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走后我一直在回顾你跟我说的话,你说我让你觉得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但你不知道,这七年,你在我心里已经成了旁人无可替代的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单向奔赴的热爱终于要迎来双向相拥的惊喜了吗?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沈清墨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欣喜若狂。
甚至,她还有一丝的反感。
“是因为我发现了陆晚晴的存在,你才想要把我留下来吧?”
沈清墨甩开他的手:
“是你意识到,你当初没能留住陆晚晴,如今连陆晚晴的替身都撂挑子不干了,所以你慌了?”
她沈清墨可以永远是那个不被爱的人。
毕竟在这世上,能够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