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跨前一小步，踮起脚来，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脸凑近，轻吐：
“我对你的第三个要求是，重新签订当年的那份夫妻协议，此前的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此后五年我们便怎么过，你在外面睡过多少女人，我就去外面招惹多少男人。”
你给我的，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还给你。
沈清墨松开手，双脚落地：
“五年后，我会为你谢栖迟生一个孩子。”
哦？
谢栖迟扬眉：
“为我生孩子？”
沈清墨点头：
“放心，播种这件事，我不会劳你费心的，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会来跟你抢孩子。”
也就是说...
“你要给我戴绿帽子？”
她还真是报复的很彻底。
谢栖迟觉得无奈又好笑。
沈清墨嘟起嘴，学着陆晚棠那撒娇的语气对他说：
“我都辛辛苦苦为你怀胎十月了，你又何必在意这孩子是谁的种？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你同意，我收回我的第一个条件，你可以留下陆晚棠的孩子，五年后好跟你的第二个孩子做个伴。”
谢栖迟欲哭无泪：
“那如果我可以做到你要求的第一点呢？”
沈清墨大笑：
“这还不简单吗？那我就一命还一命，我要你打掉了陆晚棠的孩子，你也可以要求我打掉我腹中的孩子，反正这十年的婚姻，我们之间要讲究的，不过公平二字罢了。”
很难想象这些言语居然能如此轻易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谢栖迟再次上前，却见沈清墨退后了两步。
“这五年，我真伤你这么深吗？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谢栖迟的手落在半空，沈清墨躲闪开来：
“你错了，你伤我最深的不是这五年，而是当我知道你把陆晚晴的照片放在我床垫下的那一刻。”
她的心就是在那一刻死的。
几乎没有复活的可能。
谢栖迟蠕动双唇，很艰难的解释：
“如果我说照片不是我放的，你会相信我吗？”
沈清墨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你现在跟我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你说什么我都信。”
谢栖迟再次恳求：
“清墨，我不想跟你离婚，就一年，再留在我身边一年，一年就够了。”
沈清墨发飙：
“一分一秒我都等不了，谢栖迟，不离婚是你的自由，但起诉离婚是我的权利，我们之间言尽于此。”
谢栖迟一把抱住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就一年，最后一年。”
无论沈清墨如何挣扎，谢栖迟就是不肯撒手，沈清墨很疲惫的丢给他一句：
“当初你连陆晚棠都睡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谢栖迟紧贴着她的鬓角，解释：
“我从来没有碰过陆晚棠。”
呵呵。
沈清墨侧头，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又抬腿顶了他的胯，受疼的谢栖迟这才松开。
看着他捂着身子半弓着的样子，沈清墨深吸口气：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连自己干过的混账事都不敢认，谢栖迟，你算什么男人！”
“虎毒还不食子，像你这样的渣男，我永远鄙视你。”
吼完。
沈清墨快速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宴和江牧在门口，看着沈清墨气冲冲的走出来，江牧还想挽留，陆宴跑进病房，看到谢栖迟瘫坐在地上。
他拍了拍谢栖迟的肩膀：
“不如离了吧，这五年你所做的，不就是想让她心死离开吗？”
他们在病房里说的话，陆宴全都听到了。
“一个女人如果铁了心要离开你，是你怎么都留不住的，要么你把自己的病情如实跟她说，把陆家姐妹俩的事情跟她解释清楚，要么，你放她走吧，接下来路，我陪着你。”
谢栖迟垂着头，悔恨不已。
“这五年，我以为我很爱她。”
陆宴毫不客气的指出：
“那只是你以为的你很爱她，阿迟，如果清墨是我的妹妹，我一点都不觉得你爱他，相反，你很自私，你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相守很多年，可你却因为怕她承受你母亲那样的痛苦，让她先痛苦了五年。”
“其实你低估了一个女人陪着一个男人走下去的决心，这些年我在医院里，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几乎没有一个陪着男人来到医院里的女人，会被疾病所击退的，只要她们能够感受到足够多的爱意，她们的爱，可以超越生死极限。”
谢栖迟终于抬起了头来。
他像个再一次被遗弃的孩子。
彷徨，无助，又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悔恨和遗憾。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陆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或许来不及，但你总要试试看，只不过，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养伤，我会请我的老师团队来给你会诊，争取让你把这五年亏欠她的都弥补回来。”
五年实在是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