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沈清墨吓的周身都僵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蠕动了一下身子。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沈清墨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低哑哑着嗓音回他:
“事到如今,先生仍以为我会愿意为你生孩子吗?”
话语说的很轻很柔。
这句话说出口,沈清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在微微停顿片刻后,又绵软的加了句:
“我说过,我没以前那么爱你了,这话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经历过等待和背叛,再强大的恋爱脑,也该觉醒了。
谢栖迟却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说:
“但是在决定要孩子之前,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几乎没有半点迟疑。
沈清墨问出口。
谢栖迟贴近,抱紧她,把头靠在她的后颈处:
“先睡觉,这件事等我们从江州回来再说。”
沈清墨很想刨根究底,但她没有勇气。
只是嗯了一声。
夜凉如水,两个人抱着睡的被窝里却很炙热。
嫁给谢栖迟五年,没想到两个人的同床共枕,竟然是在这样的光景下。
沈清墨突然想起那句歌词: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可惜。
陆晚棠会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横沟。
夜深了。
谢栖迟睡得很沉,沈清墨握住他的手,心理叹着,可惜啊,我们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自己也昏昏欲睡的时候,沈清墨闭上眼,屋外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呜咽声。
沈清墨蹑手蹑脚的下床。
出了卧室,循着声音来到阳台上,陆晚棠穿着白色的睡衣蹲在阳台边哭泣着。
周姨年纪大,容易惊醒。
她已经在陆晚棠身边了,小声劝慰:
“天冷,你穿这么少容易受凉,孕初期最忌讳生病吃药,还是进屋去吧。”
陆晚棠哭的一抽一抽的。
声音也断断续续:
“姨,迟哥哥他是不是不想要...不想要我...和我腹中的孩子了?”
周姨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裹着她的身子: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先生和太太不离婚,等你分娩后,这个家就只能留下你的孩子?”
陆晚棠愣了:
“姨,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可是为什么啊?是姐姐没有生育能力吗?”
周姨摇头: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我想劝你,先生你是得不到的,如果你不想跟自己的孩子分离的话,就搬出去住吧,先生家大业大,以后自然少不了你和孩子的吃穿用度,咱做人,不能贪心。”
周姨跟红姐不一样,她说话会比较委婉。
但她毕竟照顾了沈清墨五年,自然是要向着沈清墨说话的。
陆晚棠泪汪汪的看着周姨:
“可是我进门那天,看到了姐姐跟迟哥哥的离婚协议书,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迟哥哥迟早要跟姐姐离婚的。”
周姨也看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但她把离婚协议书当成废纸烧掉了。
“你傻呀,就算他们离婚,你觉得先生会娶你吗?以后先生再娶进家门的女人,还会有太太这么好说话吗?换了别人,早就乱棍把你打出去了,怎么会允许你在这个家里肆意横行,耍着自己的小性子。”
比如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哭泣。
一看就是想故意引起先生的注意和同情。
但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却也惹的周姨很不悦,也没了耐心。
“可迟哥哥答应过我姐姐,他说会娶我的。”
陆晚棠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周姨并未留意,她只是很惊讶:
“你还有个姐姐?”
江牧那天从车站接她回来的路上,跟她聊起过陆晚棠。
说陆晚棠无依无靠,是个孤儿了。
加上年纪还小,很单纯,几乎没有什么自我生存的能力。
所以谢栖迟只能把她接回家里来。
眼下又冒出个姐姐来了。
陆晚棠点头:
“我姐姐叫陆晚晴,如果不是沈清墨横刀夺爱的话,我姐姐早就嫁给迟哥哥为妻了。”
横刀夺爱。
这四个字落在沈清墨耳中。
可以推测出,陆晚晴和谢栖迟认识的年月,远超于自己。
她伸手扶着栏杆,双脚微微有些麻木。
周姨则蹙起眉头,一针见血的指出:
“那你明知道先生是你姐姐的最爱,你还干出这种未婚先孕的事情来?”
何其不道德。
这也是换了周姨才能把话说得这么温和。
如果红姐在,陆晚棠早被怼了。
陆晚棠明显错愕,紧接着便嚎啕大哭。
怕把家里人吵醒,周姨急忙捂住她的嘴:
“我的小姑奶奶,大半夜你哭坟呢。闭嘴,赶紧跟我回房睡觉去。”
周姨微微起了个半身,但陆晚棠却纹丝未动,反而抱着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