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回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这几步路,走的出乎意料的稳。
坐下后,她铿锵有力的说道:
“二嫂写个保证书吧,签个字,画个押。”
陈如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沈清墨,你欺人太甚!”
而谢栖迟听到欺人太甚这四个熟悉的字,再看向虽然身体虚弱,但此时气场很强大的沈清墨,发现她突然有了一种‘护犊子’的母性光辉。
原以为她会一直这么软软弱弱。
没想到仅凭一句话,气场瞬间炸裂了。
“写写写,我们写。”
相比陈如意的抗拒。
二伯母忙不迭的点头。
老太太立即说道:
“去拿纸笔和印泥来。”
须臾,纸笔拿来。
一张小桌子摆在瘫倒在地的陈如意面前。
摊开,佣人把笔帽拧下,双手把笔奉上。
却被陈如意一把推开:
“我不写,我死都不写。”
说完恶狠狠的盯着沈清墨:
“你是谢栖迟的妻子,谢家娶进门来的人,我是谢栖梧的妻子,也是谢家娶进门来的人,沈清墨,就算你娘家比我显赫,但你也并不比我高贵多少。”
沈清墨一听,摇头,纠正:
“二嫂此言差矣,我并不比你高贵。”
她这话,让老太太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沈清墨浅浅一笑:
“任何时候,二嫂都不必妄自菲薄。”
老太太应喝一声:
“好,说得好,我们做女人的就该这样,不卑不亢,老二家的,如意是你的儿媳妇,她的思想工作,你来做。”
二伯母爬过去把笔和纸捡了起来,摆在陈如意面前:
“谢家有祖训,不管是哪一房,其中只要有一人干了手足相残的事,这一屋子的人,就必须脱离谢家自力更生,且永远不能继承谢家的家产。”
这才是二伯母所说的糊涂啊。
陈如意为了保证儿子在谢家的绝对地位。
最后弄巧成拙,险些把老二一家都给搭进去。
陈如意一听,愣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婆婆,又看了看老太太。
“不,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谢栖迟有这么好心。
沈清墨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能放老二家的一条生路。
要知道她今天给老二家的退路,今后就是在给自己的儿子树敌。
“你个蠢货!”
二伯母一巴掌扇过去。
“就算你不为我和你爸这两个老的着想,你也得顾虑一下孩子,这保证书你若不写,我相信凭我跟你爸这些年的积蓄,即便离了谢家,也能安度晚年。”
这倒是真的。
住在这岛上,与世隔绝,俨然是神仙一般快活的日子了。
如果不是为了孙儿着想的话,要再多的钱财有何用呢?
“但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我们真离开了谢家,昊昊你就自己去打工抚养他长大吧。”
二伯母深知,自家儿子娶妻时,身子骨已经不行了。
陈如意之所以一股脑的嫁进来,还不是为了钱!
一想到今后要带着儿子过上每天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生活,陈如意沉默了。
她从小苦惯了。
长大后没别的愿望,就想嫁个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男人。
当时想的是,哪怕谢栖梧人没了,只要能从谢家拿到一笔遣散费(陪嫁)用来安家,也足够她一辈子丰衣足食了。
可人一旦过惯了好日子,眼光就高了。
从前想着能得到几十百来万,以后的日子不用愁。
后来想着谢家的万贯家财都在她的一念执着,那区区五百万的天价陪嫁,就再也入不了她陈如意的眼了。
见陈如意有所迟疑,谢栖迟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很晚了,二堂嫂要是不愿意写,那就跟我们离岛吧,我亲自开车送你去投案自首。”
听着谢栖迟的话语里已然有了诸多不满。
二伯母连忙说道:
“写的,我们写的。”
随后她跪在陈如意面前:
“如意啊,妈妈给你跪下了,求你了,孩子,别犯傻行吗?妈知道你这七年心里苦,但再苦,你也不能走极端啊,孩子。”
当长辈的给晚辈跪下了。
这像什么话?
老太太气的转过头去。
陈如意抱住自己婆婆,钻进了死胡同里的她,实在想不明白:
“妈,我做过的事情,沈清墨这五年来干过不止一次,凭什么她不用受到半点惩罚,凭什么她还能趾高气昂的来审判我?”
“凭她是谢栖迟明媒正娶的妻子!”
二伯母义正言辞的说。
“且不论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一回事,就凭法律赋予她的那一张证,她就有权捍卫自己的权利。”
陈如意颓然佝偻着背,狂笑:
“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随后她伸手指着沈清墨:
“就因为她还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