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机械似的伸出手接了过来,一打开,仅一眼,她便用尽全身力气盖上了盖子。
林洛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清墨泛红的眼,笑着说:
“迟总猜的没错,他说夫人看完一定会激动的合上盖子。”
好狠的谢栖迟,连她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之后该有的反应都猜到了。
沈清墨紧握着拳头,整个胸腔都被愤怒所填满。
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她过了整整五年。
微信上,妈妈发来信息。
“墨墨,沈谢两家的联姻,是你哭天喊地求来的,当时妈妈就告诫过你,谢家这门亲,咱高攀不起,可你执意要嫁,现在沈家有难,你可不能任性而为。”
“栖迟说,只要你愿意收心好好跟他过日子,你跟苏玺私奔的事,他就当没发生过。”
沈清墨觉得心里有一口老血在翻涌。
妈妈说沈家几乎一夜之间四面受敌。
能只手遮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的,只有谢栖迟。
面对妈妈的哭诉,沈清墨只能安慰一句:
“我今天回来,您先别急。”
然后她迅速的挂了电话,给谢栖迟发了微信,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栖迟的回答干脆利落:
“为了你。”
为了我?
多可笑!
沈清墨不再跟谢栖迟做无谓的交流。
她知道,沈家遭难,绝对是谢栖迟的手笔。
为的就是迫使她就范。
江州沈家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五年前为了嫁给那个在她十八岁的成人礼上惊艳亮相的男人,早就委曲求全过一次了。
现如今,要她坐在谢太太的位置上,为他养在外头的女人做足戏码怀胎十月,这是何等的耻辱。
别的女人假怀孕,是为了留住心爱的男人。
而她心爱的男人让她假怀孕,却只是为了给他外面的孩子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沈清墨实在是想不明白,她退出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给他心里的白月光腾出位置,她得了自由,他得了爱与温柔,不正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可他偏偏要把她束缚在谢太太这个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的位置上,看似得偿所愿,实则爱而不得。
过往五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有谁能知道呢?
从婚礼当天的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心灰意冷,她出尽了谢太太该有的所有风头,也尝够了这背后不为人知的酸楚。
回忆像默片一样,随着车窗外的灯光一晃而过,到机场时,沈清墨早已泪流满面。
林洛吓坏了,抽了纸巾递给她:
“夫人,你这是?”
沈清墨闪着泪花冲她笑了笑:
“我这是喜极而泣,不用管我,你去停车吧,我在登机口等你。”
就算是要哭,她沈清墨也只能躲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痛哭。
但林洛朝着车窗外站着的人挥手,说车子让新来的实习助理先开回去,他都在机场等很久了。
沈清墨看了一眼后座的零食,瞬间心领神会。
原来这些,并不真的是为她准备的。
连身边的人都换了新的,怕是为了方便跟养在外头的女人私会吧。
她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
航班准时起飞。
到达江州时,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老管家早就等在了航站楼,到了沈家,林洛被保姆带去了客房,父亲沈世天和母亲徐木遥满脸沉重的坐在客厅里等着。
厨房里,打小就喜欢围着厨房打转的弟弟沈清砚端着她最喜欢的腊肉炒饭走了出来。
“姐,饿了吧,先吃口饭。”
沈清墨哪有胃口,她冲弟弟笑了笑:“我吃了饭回来的,暂时不饿,公司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清砚不再吱声,徐木遥突然蹭的一下跪在沈清墨面前,吓的她连忙起身退后一小步:
“妈,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
徐木遥不肯:
“外头都在传,沈谢两家的联姻到头了,很多忌惮谢家势力的人,都开始跟我们沈家解约,就更别提那些平日里就虎视眈眈盯着我们沈家的竞争对手了。虽然外头的人暂时不知其中内情,但纸包不住火,很多事,迟早会传出去的,墨墨,你告诉妈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跟苏玺私奔啊?”
对于谢栖迟的恶人先告状,沈清墨只是冷笑:“您还听说了些什么?”
徐木遥没做声,沈世天抄起事先准备好的鸡毛掸子,差点就打在了沈清墨的身上,还是沈清砚替她挡住了:
“姐,潭州那边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苏玺哥要带你私奔,被姐夫打折了腿,这会儿苏家的人应该已经赶往潭州了,好歹,得先把人给接回来,苏玺哥毕竟是苏家的独子。”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也难怪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气的握着鸡毛掸子的手都直哆嗦。
沈清砚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问:
“所以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
作为弟弟,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姐姐对于婚姻的忠诚。
更何况苏玺喜欢姐姐,早就是江州众人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