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一传到福庆宫,桑桑还没怎么样,羽衣等人却几乎要晕过去了。
“这孩子,疯了不成?!”
桑桑则坐在美人靠上怔怔的。
柳叶看她跟丢了魂一样,连忙道:“娘娘,您可得劝劝君上啊,怎么能亲自以身犯险呢?”
其余人也纷纷道:“是啊娘娘,这、这又不是国中无人,怎么就要王君亲自去打北仇人呀!”
“是啊!”
“是啊!”
羽衣见桑桑还是不说话,胳膊一挥把旁人都隔开,挨着她道:“娘娘、主子,您说句话!可别吓我们!”
“……羽衣,”桑桑的目光聚拢在她脸上,半晌后道,”让他们都出去。“
羽衣听令,将其余人都赶了出去,连角落里的女暗卫都没放过。
柳叶见状,出了门一把薅住她胳膊道:“要不我去打壶热水来?”
她总觉得用得着。
“好,你去安排吧,什么安神汤之类的,都让人准备着。”羽衣急急地说完就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她先倒了一盏热茶——如今秋末,天气已然冷下来了,喝点热的对人的身体也好。只是端起茶杯才发现桑桑脸色是白色,唇色也是白的发紫。
羽衣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样的脸色了,被骇得一激灵,手上的茶盏也差点打翻,回过神后连忙就要去叫太医。
“我没事,别去。”桑桑一手拽着胸口处的衣服,一手拽着羽衣。
羽衣回转过身道:“娘娘,您难受可别自己忍着,不能讳疾忌医啊。”
桑桑虚弱地摇摇头:“我就是有点头晕,没事。”
这还叫没事?
要搁先王在的时候,太医这会儿估计都在路上了。
可主子不让叫太医,羽衣也没办法,就听她道:“羽衣,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羽衣知道她是在说女神官的事,连忙蹲下来同她道:“娘娘做什么不是为了小主子?哪里是错?”
“可是,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怎么就不想想我,想想他母妃……”女子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
“所以您现在就该去劝劝小主子啊,他可是身系万民之主,万万不能有事。”
桑桑看着羽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的孩子她知道,若是有什么更好法子,他又哪里会昏了头的想去御驾亲征,恐怕这也是无奈之举。
“罢了,扶我起来,我要去一趟泰安宫。”
泰安宫里,安侯和留侯也正在劝司羡。
留侯甚至道:“虽然老臣年岁大了,可是臣的儿子还顶用,让他亲去,也是一样的。”
司羡平静地反驳道:“王侄的兵权与经验都是从南地来的,临时派他去抵抗北仇人,王兄不怕适得其反吗?”
留侯被他这话噎了一噎。
安侯的儿子也能带兵,于是他道:“那让臣的辉儿去,他虽然没有正经带过兵,可他武功不错、以前也没少看过兵书,这回正好练一练。”
“那孤比他合适,孤不仅武功不错、看过兵书,还上过战场,所以孤比他合适。”
安侯气得直拍大腿:“你是忘了你是一国之君了?”
司羡直视着他道:“难道王兄也忘了?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岂有更改之理?!”
“他娘的,这个萧长戈,他爹还没死呢,他就敢这样不配合。”安侯大骂。
萧郡王虽然尚还在人世,可是脑子已经糊涂了,前年就不怎么认人了,活着跟死了也没两样。
留侯拍拍安侯的肩膀,“萧长戈这样,无异于把自家放在火上烤,恐怕这时候已经后悔了。”
“所以孤才要这时候御驾亲征,不信他不全力支持。”司羡声音冷,眼神更冷。
留侯叹一声:“君上这又是何必呢?你便答应他纳个萧家的闺女又如何?”
司羡冰冷的目光扫向他:“今天孤若答应萧氏女入宫为妃,明日就得答应萧氏女为后,再过几天,谁都敢用塞个女人来威胁孤了。王兄,你说孤能答应么?”
留侯也是急糊涂了,现下听他这话,不禁连连点头道:“君上说的很是,是老臣糊涂了。”
司羡不欲再同他们多说,是以安慰二人道:“王兄,你们放心吧,这一去,只要有萧氏的全力配合,北境之乱必平!”
安侯和留侯其实心里都清楚,王君已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御驾亲征,就绝无更改的可能,往北走一遭是在所难免了。
司羡还有许多事情要布置,就没有多留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离开了。
安侯和留侯都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张一张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离去。临走到泰安宫门口,正与桑桑走了个头对头。
这俩人见她嘴唇发白就知道她已然知道了此事,三双眼睛一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什么叫一言难尽。
安侯道:“太妃娘娘来得正好,去劝劝君上吧,君上无论如何也得听您的。”
桑桑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二人已是劝过了,是以只得压着眉间的轻愁道:“去往北境之事还需二位多多上心,朕在此谢过二位。”说着福了下身子。
留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