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母妃说说?”
司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亭侯说他岁数大了,耐不住山间风寒,想要回京养老。”
亭侯就是大王子,自打被司炎发配去王陵,这么多年也没再回过京。
“你怎么打算的呢?”当年朱弦因他而丧命,桑桑实不能原谅此人,不过现在毕竟是儿子掌握天下,她也不能立马就说不行。
“回京自然是不能回的,不过亭侯在心中还写了思念母妃,孤就想着把宸太夫人送到王陵去,也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司羡在心里冷哼:大王兄若以为他是什么善心人那可就错了。
桑桑满意地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宸太夫人岁数大了,我让人多制几身冬装给她带上。”
其实若亭侯在信上只写回京养老,司羡未必不会答应,可他错就错在还写了思念和担忧宸太夫人。说起来宜妃那里虽然冷清,但自桑桑执掌宫权以来,也未曾克扣她什么,倒还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亭侯几年不来一封信,好不容易写一封,不拍马屁也就算了,还写什么“担忧”,司羡哪里肯给他那个面子?
俩人坐了一会儿,桑桑又提起了另一桩事:“听说楼家有意将嫡女许给我儿,可有此事?”
其实并非听说,楼家已经把信儿递给她了,她只是想听听自己儿子怎么说。
“确有此事。”
“那……”其实按照司羡先前的性子,这楼氏女收了也就收了,可如今有了奉烬兰,便是桑桑也知道情况不同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司羡竟问她道:“母妃觉得孤应该如何做?”
要知道这种事情一向是司羡自己拿主意,她这个做母妃的从不干涉,但既然儿子问了,她便也如实回答道:“楼氏女便是可以入宫为妃,也绝不能如他们所想,染指后位,你应该也是明白的,楼家的势力已经足够大了。” 作为拥立司炎的功臣,他们早就得到了相对应的好处。
司羡点点头,想到那时他还未出生,这位楼王后就死了,他多多少少有些好奇:“楼家人总跟儿臣说母妃原本跟楼王后关系不错,还为她送了终的事情。”
想起从前的事,那真如做梦一般,她道:“我与王后娘娘岁数相差甚多,她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女儿,你难道不了解你母妃,别人对我如何,我自会对别人如何,她也曾护过我,那我便最后陪她一程,就当还了。”
“而且,”桑桑想了想,还是同司羡多说了一点,“她一开始看中的并不是你父王,而是你六王叔,只是你六王叔早逝,这才一力扶持了你父王。而且我猜测,她原本已经有了你六王叔的孩子,只是没有保下来,所以,你父王和她,其实并没有男女之情。”
斯人已逝,有些事情已经不算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了。
司羡的神色并不惊讶,只是说了一句“怪不得。”等到出了福庆宫,他又忍不住再次感叹:这些后院八卦甚为解压,难怪那些女子总要要叽叽咕咕这些事。
压力一轻,他这思路也就打开了,第二天先是把国师找来问了问寻访灵荒白氏的进展。
这事儿说起来也办了一年多了,可愣是毫无进展,毕竟灵荒有几万座山,亲自派人在地面搜寻的确是费劲儿。
而国师也是如此说辞。
司羡其实在从瀚海回来的路上就问了奉烬兰白家的所在,只不过因为事多便忘了安排这个。现下正好,他索性找了一副南边的地图来,按照奉烬兰先前所说的位置在地图上画了圈,然后安排国师亲自去拜访白氏。
国师从来没出过远门,接到这个任务都愣了,半晌才道:“何不让宣侯派人前去?”
司羡皱眉道:“宣侯和手下的人都同白氏非亲非故,如何去得?自然是要你去。”
国师连忙解释道:“陛下,非是臣不愿,而是臣若亲去,推演之事又谁来主持呢?而且再过两个月就是悦神节了。”
司羡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是不愿做孤交给你的事了?”
国师连忙跪下来道:“并非如此,臣、臣这就着手安排。”
“去吧,尽早出发。”
望着国师远去的背影,司羡忍不住想:这神机处确实应当动一动了。
有了他的一句“尽早出发”,国师在三天后就踏上去往灵荒的路途。
司羡怕这国师不尽心,还特地派了林述随他一道,即是保护,又是监视。
这一代的国师以子孙繁衍为借口,不仅娶了两名女子作平妻,还纳了几个小妾,林述早就觉得此人不甚靠谱了,是以对这趟差事十分上心,特意在临走时跟司羡申请多加两名侍卫,司羡都依了他。
等国师和林述等人都离开了京城,司羡又去了趟神机处。
神机处的星官分两种,一种是监天星官,一种是天元星官,监天星官负责观察和记录天象,天元星官负责“神落”的推演。
司羡让监天星官继续观察和记录天象,而让天元星官整理百年间的推演卷宗。
有那年老些的天元星官便问了:“君上,这是何意啊?”
司羡道:“孤去瀚海后方知这推演之术神通广大,而这百年来咱们宁国只学得了一些皮毛,卷宗里恐怕已留下了许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