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自己。
那时刚经历过胆战心惊一幕的他,看元祁的眼神是惊喜的,真心实意感谢的。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心动,
他以为他遇到的是救赎。
却不想对方将中年男人赶走后,并没有给他松绑。只是完成了刚刚那个男人没有完成的事情罢了。
至此,他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跌入了另一个舒服一点的牢笼。
从一对多,变成了只为元祁一人服务。
钟叶想,现在这里,没有贵公子,只有摔进泥潭,满身污秽洗不掉的轩景楼头牌。
李锦溪不想讨论这些问题,引起对方不必要的伤心。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
她把上半身探了出去,朝下看。
恰好一个身穿灰色布衣,手持大捆糖葫芦的老汉路过,嘴里不断吆喝,
“卖糖葫芦嘞,三文钱一个。”
李锦溪心想,今日这街上还蛮有烟火气息的。
此时的钟叶一曲闭了,也跟着走到窗边,随着她一起伸出头去看,
于是,从外人的角度看,二楼本来平平无奇的窗户框里,同时出现一男一女,
女子生的极美,似世间最美的荼靡花,男子清贵优雅,如一朵天山雪莲。
两人站在一起好看极了。
卖糖葫芦的老汉来回闲逛了几圈,最终一根也没卖出去,步伐渐行渐远。
也是,在这秦楼楚馆之地,哪会有什么总角孩童过来游玩呢?
卖糖葫芦,卖动物肠衣还差不多。
李锦溪放下窗户,头从外边探了回来,
“你说,他会来吗?”
钟叶挺了挺脊背,笃定道:“会。”
李锦溪幽幽感叹:“三天了。”
这要是顾淮,一天也等不了。
……
……
元祁愤恨的回到住处,糖葫芦在街道转角的时候扔给了蹲在路边的小乞丐。那小孩穿的破烂,估计一辈子也没尝过糖的味道,刹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乞丐想要追上去致谢,可惜,元祁脚程太快,没几步已经走远。
他回到了会同馆,这里是大齐专门用来接待外宾使者的地方,自从他上次从大皇子府出来,被顾淮的人追查,不得以下只能提前与辰国使臣们汇合,在他暴露了身份以后,近日都住在这里。
从会同馆门口走回自己的房间,沿路上有不少大齐官员与他热情的打招呼,
元祁一概不理会,板着个脸,眉眼间具是烦躁。
房门关起的那刻,他一把抓起头上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
又碾了两脚。
“殿下为何动怒?”一名身穿辰国服饰,上了年纪的老者从房间偏厅走出,是这次拜访大齐使臣的队伍总管,也是元祁心腹。
“我刚从轩景楼回来。”元祁只是简单的概述了一句。
老者却是听懂了,他自小陪伴在元祁身边长大,一日一日看着这个孩子成长,对他的性情十分了解。
殿下怕是对那位钟公子,动情了。
老者叹了口气,不得不劝诫道:“殿下,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切不可冲动。”
他们好不容易才设计把顾淮送进牢狱,这个时候李锦溪要是出事了,难免会引起大齐皇帝的疑心。
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挑拨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呢?
大齐皇帝可以自己主动陷害顾淮,自己致忠于他的臣子于死地。
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他不允许别人算计自己。
“为了一个小倌,不值得。”
“殿下功成以后,也不能和一个男子成亲。”
老者絮絮叨叨,几乎是要将道理掰开揉碎了讲,
“顾氏家眷,现在还没到出事的时候,暂且等等。”
末了,他又开始打感情牌:
“想想宫里的娘娘,还在等着您回去救她。”
提到自己的生母,元祁脸色更冷:“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出去。”
老者又叹了一口气,应声走了出去。
殿下就是和娘娘,有心结啊。
只剩下元祁站在原地,晌午的太阳照射进来,房间内一半被照亮。元祁立于剩下的一半阴影之中,深邃的五官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桀骜不驯,眼角泛红,满身的戾气。
刚刚他站在楼下向上看的那一眼,两人一同站在窗边向外看风景,着实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怕钟叶被人迫害,
也不怕对方受伤,
只要人没死。
可他怕看到对方的笑,
那样自在随性的笑,从前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分毫。
如今却毫不保留的在那个女人面前释放。元祁心里的嫉妒快要压抑不住了,几乎要发狂。
元祁想,他是知道钟叶的,
枕边人最是懂枕边人,他有些后悔,从李锦溪在竹安楼弹琴,引起钟叶注意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把人给杀了。
彻底杜绝后患。
想到这,他招手喊了几名属下进来,刚刚出去的老者也一同来了,
元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