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溪从国公府回来,自是没有忘记说过的话。
她吃猪脑的时候,多半是一锤子捣碎了,成粉末状态,用筷子头一点一点蘸着吃。
这其中,心理上的刺激是大于味觉的。
至于这个时代猪肉的其他部位,她还没有尝过。
于是,在午时周蓝过来蹭饭的时候,桌上多了一道奇怪的菜肴,
色泽焦黄,一块大小能占据整个盘子的猪大肘。
嗯,远看卖相,还算是不错,
李锦溪就命人将其切成小块儿,
她亲自夹了一个放到周蓝碗里,随后才给自己也夹了一个,
“咦~”
周蓝跟随父亲学医,整日与各种草药打交道,嗅觉敏锐,还未塞进嘴里,一股子气味扑鼻而来,
又腥又骚,比隔壁大爷馊了八辈子的臭鞋头不遑多让。
李锦溪看着不乐意了:“姐妹喂你饭呢,这是什么表情?”
“呵呵。”
周蓝不会在这个时候逞强,去实践什么姐妹情大过天的这种屁话,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遂将肉块放下,客气道:
“这么好的东西,你吃吧。”
“吃就吃。”
李锦溪鄙夷道,“看你吃不了苦的样子。”
她在现代当然是吃过猪肉的,
对于古代这种没劁过的猪肉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李锦溪今早特意命人多加了两倍的黄酒腌制去除腥味,接着又用自己多年吃麻辣鸭脖的经验,
辅以十八种秘制调料制作出这道猪肘,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就照这个配方弄,鞋帮子都得好吃。”
李锦溪一口塞进嘴里,
“yue~”
这种味道,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在嚼一块放置多年的干尸,
“tui”
她收回刚刚鞋帮子都好吃的话,这种玩意,十八种香料都压不住。
李锦溪表情几经变换,在周蓝眼神的控诉下,还是没有忍住,吐了出去,
她拿起水杯咕咕咕喝了几口,想了想,仍旧受不了,又回房内重新刷了遍牙。
等再次落座的时候,李锦溪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也收拾好了表情,她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诌:“这就是我请你过来的原因,”
“我打算开启一项伟大的事业。”
周蓝眼皮子都没抬,夹了一块鸡翅膀:“啥?”
李锦溪:“我告诉你啊,猪肉难吃,是因为它没劁。”
“劁完就变得特别好吃。”
周蓝疑惑劁这个字眼,问:“像太监一样阉割掉?”
李锦溪:“对,阉割掉。”
“你想想,现在猪肉卖的这么便宜,没啥人吃,等我们掌握了劁猪这个技术,猪肉变好吃了,价格自然而然也提升了,发家致富不是梦。”
周蓝思考了一会儿:“行吧,从药理的角度分析,这么做也有道理。”
李锦溪眼眸一亮,像是找到了知己:“太好了,你也这么觉得。”
周蓝点了点头:“那么,是你自己上手劁吗?”
说起这个,李锦溪想起了顾淮踩脑袋的事,
她觉着自己吃了这么多天猪脑,又日日跟在顾淮身边,身手应该也是不差的。遂勇猛的拍了拍胸脯:“我想试试。”
周蓝眼珠子转动,想想那个场景,一个刀都不一定提得动,娇滴滴的大姑娘去劁猪,她想笑,于是问道:
“顾淮同意吗?”
顾淮同意你这么干吗?
李锦溪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她还没说呢。
没说正好,周蓝的八卦之心涌起,“你劁的时候把我也叫上,我也想看。”
而后她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我爹爹前几日看诊,说贵妃娘娘很不好。”
李锦溪神色变得严肃:“如何个不好法?”
不好,在古代,是一个严重的词语,有时候哪家的亲人病入膏肓没多少时日了,大夫为了说起来不那么晦气,就会用“不好”这个词委婉的提醒家人。
周蓝:“我爹说,千叶虫毒性太强。”
“宣贵妃这一口下去,至少减寿了十年。”
不过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宫里混久了,自有一套自己的为官之道。
是减寿十年,又不是仅剩十天,也就没人吃力不讨好的专门提这一块儿。
李锦溪瞪大眼睛:“不是喝了解药吗?”
周蓝:“是喝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你懂吧,一个东西摔碎了,再粘起来,就有了裂痕,到底不会还是原来那个完好无损的样子。”
李锦溪听懂了,默默计算了一下古代人民的平均寿命,感慨道:
“赵慕漓真是个好大儿。”
“这下皇帝可心疼坏了。”
周蓝用一种唏嘘的语气回答:“谁说不是呢。”
“听说太子为了给曾家求情,在大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本来皇帝都心软了,要重新拟一道折子。”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边圣旨还在写着呢,那边宣贵妃又吐血了。”
李锦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