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货拖出去,打到屁股开花。”李锦溪就算杀过一回人了,出于本身的教育问题还是不习惯惩罚别人,说出的话也不太有威势。
但到底是把意思表达清楚了,面对着曾经服务过的主家,春衫依旧毫不含糊,带着几个人高马壮的婆子进来就把人架走了。
“什,什么?”
李芃芃刚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即将嫁进顾府的美梦中,这会儿被拖到了院外,吓得哇哇乱叫,刚开始是: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凭什么?”
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求你了,求求~”
“姐姐,放过我。”
春衫办事极其稳重,打人的时候就离着房门不远打,声音刚好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了三人耳中。
“你这样像什么话。”蒋氏皱眉,试图拿出长辈的气势压人。她不在乎什么李芃芃还是李凡凡,左右不是自己肚皮里出生的,她不心疼。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她今天来顾府,是带着梁国公给的任务来的。
如今事情没谈成,回去吃挂落的还是她。
“叫我顾夫人。”李锦溪顺口说道,也拿身份压她。
李锦溪:“您如今这样,是觉得我们顾府好欺负?”
这可不能答应,蒋氏强压下怒气,说道:“没有。”
其实梁国公刚开口的时候,本来以她的想法,人家小两口成亲才一个月,这时候送个妾过来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嘛。可是她又想到这个人是李锦溪,平时柔弱善良,且对她敬重。
她想着以李锦溪的性格,顶多是发一通脾气,然后默默吃下这个闷亏。没想到,出了国公府,她的脾气变了。
“母亲,我的姨娘是怎么死的?”
蒋氏正在思考,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下意识有些慌乱,“我,我怎么知道”。
随后开始扯谎,拿出惯用的应对说法:“锦溪忘了吗?是你九岁那年,肺病死的。”
瞧瞧,人啊,只要是说谎,连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呢,刚刚还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
李锦溪不说话,只是抬眸,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她。
蒋氏被看的时间长了,心里莫名紧张,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我从未怪过您。”
“您是妻。我的娘亲,不管怎样的身不由己,也算是抢了你的丈夫。”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她没有关系。否则再怎么讲大道理,于感情上,我也得和你拼命。李锦溪心里默默给自己补充了一条。
蒋氏听的心下震动,
妾,李锦溪的母亲就是妾,她怎么死的,因为自己嫉妒。嫉妒老爷每日去一个妾室那里,长久之下忽略了正妻。
世人都知,男人是种花心的生物,当他们出轨之后未必是小三的原因,更大可能来讲是这个男人自己的问题。蒋氏心里未尝不知,可她解决不了梁国公,或者说舍不得解决,就只能把恨意转向一个没有背景,更好对付的妾室。
李锦溪的生母。
其实只要梁国公不收心,杀了这个妾室,没过多久还会如法炮制出现下一个妾室。可蒋氏还是忍不住,嫉妒和恨意每晚如蚀骨般吞噬着她,独守空房,默默流泪成为这个时代女人的宿命。
“你竟然知道……”蒋氏不可置信。
这下她才明白,李锦溪一向敬重于她,也不像别的庶子庶女那样闹腾,原来她不是蠢,而是真心待她。
这番大道理若是别人说了,蒋氏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这个人是李锦溪,她是顾府主母,在知道了自己姨娘的死因后,她有资格回国公府闹腾,她有和自己抗衡的实力。
有实力而不做,更加证明了那份真心。
“是的,我从前什么都知道,心里依旧敬重于您。我确实无法欺骗自己,将您当做亲生母亲,却也从不愿意害您一分。”
“如今我才成亲一月,把芃芃送来那个人是您……”李锦溪露出了个怅然的表情,纯澈的眼神里出现一丝哀伤,还有失望。
蒋氏忽然觉得心里堵的慌,内疚之情唰唰唰涌了上来,此刻她有一种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想抽自己两个耳光的想法。
她自己那么痛恨妾室,却要把同样的痛苦加诛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和自己没仇,还对自己怀有敬重之情。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回去后我会和你父亲说的。”蒋氏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柔。
李锦溪依旧是那副失望的表情,垂下的眼眸不动,冷声道:“几位回吧,慢走不送。”
蒋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二位跟我来,将芃芃姑娘接回去吧。”春衫出现在门口,她刚从李芃芃挨打现场回来。李锦溪只说屁股打开花,没说打多少下,打的多重。她得在一旁看着,既不能打的太重,把人打残了。也不能打的太轻,吃不到教训。
临走时,李家三夫人饶有兴致的回头又打量了二人一圈,眼神内充满八卦。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李锦溪的亲娘是大夫人害死的。她同样不太关心跪在外头的李芃芃,甚至觉得打死更好。但她在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