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赵力早早的将人接到了大理寺,同样的精神折磨,一直持续到下午。
即使不在罪犯身上留下一个伤口,大理寺也有的是办法把人折磨疯。
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贴加官,用毛巾盖住脸,不断的往上面浇水,直到犯人感觉到呼吸困难,窒息而亡。
江少宁的身上没有出现伤口,证明他们可没对这位少爷进行体罚。至于说什么人最后疯了傻了,精神方面的事情,和他们大理寺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媒人已经去过李府,一应聘礼全部送到。国公府喜出望外,保证三日内必将李姑娘送到顾府,还封了个大红包给媒婆。”
顾淮手持一块沾了水的毛巾,听着手下的汇报,神色舒畅,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明明手上干的是杀人的营生,脸上却在笑,配合上他本就不俗的容貌,笑起来还挺好看。这剧烈的反差让他看起来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阴深而诡异。
江少宁这两日离得最近,对此深有体会,他忍住这种不适感,笃定的说道:“你喜欢锦溪。”
锦溪二字,叫的真亲密啊,顾淮眼睛微眯,随意打量了他一眼。
江少宁顿时双腿一软,感觉浑身不舒服,这一眼太过可怕,让他后背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如同被毒舌淬了一口般。
然而,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时,他继续开口:“锦溪一定不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同样很笃定,以他对李锦溪的认知,这就是事实。
蘸着盐水的鞭子隔空摔在离脚掌不到一寸的地面上,声音如同惊雷炸开,轰鸣入耳。是同在牢狱的赵力,他先忍不了了,厉声质问:“都这个时候了,不想想你自己,还敢惦记我们夫人。”
江少宁本能打了个寒颤,双腿发软,却似铁了心般的要把话说完,依旧执着的看着顾淮:“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厉害了,她会害怕。”
顾淮的厉害众人皆知,不止是在掌管大理寺这一项职务上,还有他这个人本身的行事风格。他几乎是将“凶残”二字写在脸上,寻常人见之,闻风丧胆,不敢与之正面相对。
“锦溪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远离朝堂纷争和夫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而你位高权重,这些都给不了她。”
江少宁说的很郑重,看顾淮的脸色,明显是听进去了。
于朝堂纷争上,顾淮本身就是权力的中心,朝堂争斗中的弄潮儿。于夫人们之间,到了他这个位置,勾心斗角定是免不了的。
江少宁本以为顾淮听完会重新考虑一下,或者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没成想,顾淮的神色十分自然,自有自己的成算,“你倒是这些都有,能护的住她吗?”
一句话戳中了江少宁的心窝子,脸色瞬间苍白。他现在不就是,护不住她吗?
“女子绝色,不贵则贱。”他缓缓说道,大意就是,美人要么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住自己,否则就会变为被人随意强抢的资源,沦落下贱之地。
这点从现在就可以看出,李锦溪庶女的身份加上非凡的容颜,注定会变成国公府向上爬的牺牲品。
“而我会一直护着她。”
他顾淮,从不是那般畏首畏尾之人,一直相信,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主动争夺才对。李锦溪只要待在他身边,他便相信有足够的能力护得住她。
江少宁听的怔怔发愣,一时间竟被顾淮的霸气所慑,从前的几年,他想过让她通过扮丑躲避那些麻烦,想过遇到难事实在不行就推开她,却从未想过,如顾淮一般通过自己努力保护她。
因为打心眼里,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确实不如顾淮。
“你要好好的待她。”意识到这一点,江少宁无力的说道。
“那是自然。”顾淮回答的毫无犹豫。
“不好了,大人,李姑娘骑马出城了。”梁豫从外面跑进来,急匆匆的说道。
“怎么回事?”顾淮皱眉问道。
“今个一早,李姑娘女扮男装,从后院的狗洞爬出。因为与平日的形象实在有差异,我们派去盯着国公府的人没认出来。”
“直到晌午,小雀那丫头抽空汇报情况的时候提起,李姑娘走的时候和她说是去找您了,让她不要跟着。”
“我们这才知道,李姑娘是自己跑了。后根据城门口的探子描述说,是有一位身形差不多的公子一早就出城了。”梁豫快速把情况讲了一遍,心里暗暗发苦责骂自己又干了件不得力的差事。
“可有查到出了城门去哪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有结果。”梁豫把头抬的很低,他已经能够预见,今日要是追不回人,那他的仕途也可能到头了。
顾淮一言不发,明显思考着什么,阴沉的脸色如同暗夜里的魔王,在这本就暗无天日的牢狱里依旧显得杀气腾腾。
“快派人去庆云县,她应该还在路上。”江少宁一听也急的不行,思考一番后,顾不得害怕出声喊道。
“你怎么知道她在哪?”梁豫听后一喜。
“她曾经与我说过一次,若是有一天被逼走投无路,就和她一起去天津卫的庆云县,在那里或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