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为了不无故卷入到后院女人们的战火中,她只能平日里尽可能穿着素净些,故意低调。
也就是在见到江少宁的时候,能够小小的任性一下,穿些稍微靓丽的衣服过来。
他会夸她好看,只是单纯的夸奖,眼里既无女人的嫉妒,又无男人的占有。如同他见到哪只蛐蛐斗赢了一样,感概:这只真强壮,仅此而已。
李锦溪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相处起来很轻松。
窗外竹影摇曳,除了风吹树叶刷刷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吸气。
“小雀,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李锦溪一下趴到窗户口,探了头出去,盯着外面好一阵看。
看来看去,也只有无边的竹林,外加呼吸到泥土混着竹叶的清香,流淌进肺部。
“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小雀显得有些懵,如实答道。
“难道是我幻听了?”李锦溪摇了摇头,表情奇怪,她怎么有种感觉刚刚听到了顾淮的声音,真是见了鬼了。
屋外,在发出吸气声的那一刻,顾淮已经由竹子尖跳到了房顶上,他稳稳的站立在那里,没有再发出一丝声响。
眼里残留着化不开的惊艳,刚刚那一眼,差点露馅。
顾淮捶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拳,上面有一根根青筋暴起,胸膛也起伏不定。
原来,她见别人时穿的这么好看吗?淡淡的胭脂如天边飞舞的红霞,衣着秀雅与平日相比很是不同,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
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如此重视,答案显然易见。
意识到这一点,顾淮的心脏开始隐隐刺痛,自打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已经很多年了,没人能够这么挑动他的情绪。
说不清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点。
亦或者是,占有欲。
他想要得到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身上的一丝一毫都归自己所有。
哪怕作为商品,关在牢笼里,也只能供他一人把玩。
这个念头一起,疯狂的席卷大脑和心脏,几乎压抑不住。
他呼吸浓重的蹲下身体,揭开旁边一个瓦片,底下的人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顾淮及时把瓦片盖住。
“呵,还挺敏锐。”他讥笑道。
“李锦溪,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我顾淮想要的东西,还没听说谁能拿走。”
本来想多给你留些时间,培养一下感情,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与其漫长的等待一个人爱上自己,不如就把她关在身边,慢慢调教。
男人阴郁的脸颊与平日相比,成倍散发着死亡气息,如同死神附体,更加让人不敢靠近。
坐在下面的李锦溪,江少宁还没等到,她先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庞然巨兽盯上一般,怪可怕的。
忙倒了口热茶给自己,试图驱散掉这份寒意。
她有些心神不宁的说道:
“少宁今日怎么还没到?”出门时,明明是掐着时间过来的,按理说往常这个时候,人早就到了。
“可能是江公子给忘了。”一旁小雀心虚的回答。
“不可能。”李锦溪没有听出这份心虚,却也是立马斩钉截铁的否定了:“如果他不来,定会派人传信给我。”
眉宇间很是坚定。
如今她深陷囹圄,前路迷茫难以看的清楚。她想把最近发生的事尽快告诉江少宁,让他早做打算。他们之间关系特殊,无论如何也不该隐瞒对方,他有权利知道。
她与顾淮之间,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他会怎么选择呢?
是嫌弃,害怕,还是疏远?
李锦溪苦笑一声,大概率是第三者吧。他那个人,一向贯彻中庸之道,把摆烂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定是不会让自己卷入这场漩涡。
如果江少宁有一丁点的在意,他们都可以一拍两散。
但如果他不在意的话,依然愿意和她在一起。那她也会想办法暂时离开京城,就看对方是否愿意等她了。
李锦溪想听他亲口回答,在这忐忑的等待中,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没一刻放松,从上午等到了晚上,期间只吃了竹安楼的几块点心垫肚子。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满整个大地,
“小姐,江公子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的是小雀叽叽喳喳的喊声,李锦溪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的心情就如同这落日般,抑制不住的直坠而下。
江少宁他,是忘了今日的约定了吗?府里那么多下人,连个信息也没差人送过来。可是对她来说,今天真的很重要。
“真的只是忘了吗?”她喃喃道。
“小姐,再不回去,夫人那里该生气了。”
李锦溪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又恋恋不舍看了眼桌子,上面的点心已经没剩几口了。
她从竹安楼出来,帷帽也忘了戴,楼下有幸还没有回去的客人偶然瞧见这一抹靓色,顿时呆若木鸡,痴痴的朝美人望去。
美人没有去管这些,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和来时的兴致冲冲截然相反,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