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何事?”上官玄是在寝殿外间见的白夙,对方脸色十分不好,看样子是出事了。
“陛下,我们在皇宫各处发现大量火油火药,我怀疑子虚想炸掉整个皇宫。”
什么!上官玄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一手,归来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朕去看看。”
“不可,陛下,太危险了!”沈云陌反对道。
“整座皇宫都被火药包围着,哪里都一样危险,沈将军,我们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还会在乎这点危险?”上官玄反问。
沈云陌知道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也不再劝,三个人乘着夜色出了寝殿,他们刚走到角门,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寝殿已经在一片木屑飞扬中四分五裂,那情景着实骇然,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所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一千个人同时死在眼前,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紧接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传来巨响,巨大的轰隆声响彻云霄,大地也为之颤抖。沈云陌将上官玄紧紧护在怀中,三个人头上身上都是木屑和尘土,当一切回归平静,上官玄从沈云陌怀中起来,她的皇宫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
“这次天灾,有几间宫殿损毁,伤亡者几人?”
“回陛下,一共有三十九间宫殿损毁,伤一千零八人,死五百四十六人。”
“朕知道了,给伤亡者的抚恤都准备好了吗?”到最后还有人肯替子虚卖命,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也要点燃那把火,不仅自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还要害别人陪葬,真是损人不利己。
“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下旨,这些抚恤立刻就能送到伤亡者家中。”
“去办吧。”
“是。”
上官玄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子虚给她预备的这份大礼令她身心俱疲。大武国库充盈,钱财方面绝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宫里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倘若听之任之,将来必出大乱,可又不能靠武力镇压,所以现在她一面派心腹宫女用心安抚,一面派侍卫加强守卫,绝对不能再出差错了。其实,白夙他们已经找到了大部分火油火药,如若不然,不仅整个皇宫被夷为平地,连百姓家中都不能幸免。没想到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给外面一个交代,然而此事复杂,有些情况不足为外人道,只说国师子虚叛乱,妄图用妖术残害女帝,死伤的人都是子虚做的孽。
不愧是活了百年的老妖怪,论心狠手辣,上官玄望尘莫及,按白夙的说法,他临走前弄这么一出就表示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他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养精蓄锐,整顿内政。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三月,一日,寝殿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上官玄正纳闷,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由女官引着请求觐见。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那少女行的是宫里的礼仪,穿的却是民间装束,头发挽成小髻,簪两朵迎春花,整个人显出一种勃勃的生气。
“起来吧,婵娟,几个月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上官玄微笑道。
“师父!”她一起身又回到以前的状态,旁边的女官咳嗽两声,提醒她注意,莫要失仪。
“行了,她是密林人,不用拘着她。”上官玄对这唯一的徒弟格外宽容,虽然两人差不了几岁,但上官玄不自觉地将她当作后辈疼爱。去年冬天,形势严峻,婵娟就留在密林,今年一切恢复如常,她又吵着要来,于是月前密林人送她到帝都,从沈云陌府上学了几天规矩才被带进来。
“师父,我真想你!”婵娟对上官玄有很深的依恋,这种感情像姐妹又像母女,虽然密林还有家人,但不过是些血缘稍近的亲戚,父母已经不在了,自己又离开好几年,羁绊浅了,感情就淡了,反倒不如和上官玄来得亲密。
“师父,我想好了,我这次来就不走了,等过几年,我再长大点给你当女官。”
“女官可不是好当的,不仅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对政务也要有独到的见解,骑马射箭也要略知一二。”上官玄不是吓唬她,而是大武女官的遴选标准要高于普通官吏,除了在帝都,偶尔也被派到外面主抓吏治民生,代天子巡视。有官员轻视女官,故意拿一些陈年旧案为难,或是以华服珠宝相诱,此时若女官能从容应对,一则不负皇恩众望,二则使同僚心悦诚服,将来圣上问政可对答如流。
“没关系,我可以学,云舒姐姐说我学得快呢。”葛云舒和沙威解除了婚约,而葛香浮始终没有被找到,或许她已经在乱军中香消玉殒,或许她醒来后继续去追随子虚,无论如何,帝都都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葛云舒与沙威已然是形同陌路,除了两家长辈觉得可惜,他二人倒是如释重负,又因为葛香浮的失踪,彼此隐隐带着敌意。
“师父你又做皇帝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出去了?”
“什么叫‘又’,朕本来就是皇帝。”上官玄佯怒道。
“是,师父是唯一的皇帝。”婵娟俏皮地吐吐舌头。
“出宫还是可以的,不过出行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子虚叛乱给帝都的每一个人都带来巨大阴影,宫里宫外不仅守卫更加森严,出入帝都的盘查也更为严格,不单上官玄,帝都的百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