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
已经转身的方越,被厉泽御叫住。
方越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没什么。”
厉泽御没再追问,看着办公室的门关闭,狠狠地搓了一把脸。
压抑了很久,本以为终于可以如重释负,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罪恶的深渊。
他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他的疏忽就这么没了。
在公司一直待到快十二点,厉泽御下楼回家。
经过附近超市,本想去买点菜,想到最近一直在家里吃饭,便打电话叫了高档餐厅的美食送到家里。
到家,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了人气。
他顾不上换鞋子,直奔卧室。
果然,床上不见姜宁的身影。
他又去衣橱间,看到行李箱猛地松开气。
好在没有离家出走。
出了卧室,他给姜宁打电话,但那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想到昨天那个陌生男人,他准备给龙杭打,恰在这时,余光瞥到了敞着门的卧室一角的衣架上挂着别的男人的外套。
厉泽御关了手机,出门到院子里找。
天气放晴,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的亭子里,姜宁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厉泽御顿住脚,站在阳光下,静静地看着前方如此美好的一幕,半天不想上前打搅。
姜宁那张苍白的脸颊,在暖阳下几斤透明,散发着一种病态的娴静美。
不知过了多久,厉泽御的手机响起,他转身接电话。
姜宁这时候,眼尾瞥到了这边。
只是淡淡地看过,并未太大反应。
厉泽御打着电话上了楼,原来是送餐的人来了。
等他将餐食摆上桌,姜宁自己回了家。
看到她进来,厉泽御俊颜露出一抹欣然的笑。
姜宁没给眼神,径直走过,进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自己出来坐在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吃饭。
看着她不喜不悲的行为,厉泽御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她怕这样的姜宁,是要离开他的前兆。
一桌子的美食,姜宁吃的很慢,也不怎么挑食,每样都会吃一下。
厉泽御坐在她对面,慢慢吃着,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
最终在她要放下筷子,离开饭桌时,他忍无可忍沙哑出声:“我知道你难过,你想哭就哭出来,我就在你身边,任你打骂发火。”
如此卑微的话,竟是从厉泽御口中说出。
如果放在以前,他高高在上,姜宁一定处于仰望姿态。但是现在,她觉得他欠她一条命。
不说话,是她最后的忍耐。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相处了好几日,眼瞅着大年三十就要到,姜宁在计划离开当天,去了成华街那边。
姜望寒假开始,便住在了程凛这边的休息室,正好偶尔还能蹭上一两节免费补习班。
“姐,程凛哥说,等我一高考结束,就让我正式入队。”
休息室内,姐弟俩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姜宁这次离开,不知要多久回来。
她想在临走前,将弟弟的事情安顿好。
也是第一次,彻底放下心来,鼓励他继续打比赛。
“姐不希望你能考一个多好的大学,但差不多的还是得尽力,打比赛的同时不能拉下学业。”
“我会的。”
从这里回去,天色还早。
姜宁将行李箱原本厉泽御装的衣服全部拿出来,又将自己的重新规整。
厉泽御给她的卡里,她后来又往里面存了些钱,全部放到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下楼时,随手带了龙杭的那件外套,到外面路边的快递站寄了出去,随后打车去了纪林染所在的剧组。
外省的影视城。
“怎么想的,你就这么缺钱?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不跟你男朋友一起?”
下车时,纪林染特意在路边等她。
穿着个黑色及膝大棉袄,戴着一顶绒线帽,手套捂着脸,只露出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
“缺钱。”
姜宁没说太多,拉着密码箱走在了前面,纪林染跟在后面,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寒冷的街角,生怕有狗仔把他拍了去。
“你在这边有房子吗?”
“没有,我都是在房车。”
“那我怎么照顾你的饮食?”
“毛云回老家了,你正好接替她的位子。”
纪林染腿长,渐渐超过她,领着去了不远处的酒店。
“她在这边住,你直接就住她那个屋。”
姜宁跟在后面,进到酒店,发现还不错。
进屋后,她拉住要走的纪林染,“薪资谈一下呗。”
“按照毛云那个价格。”
“太低了,我要加点。”
“姜宁,我这一般招收长工,不要短工。”
“我就是长工,不然不会联系你。我准备从蓝标离职,就是这个阶段公司放假,所以……”
姜宁说着低下了头,松开了她的手。
“看你表现加工资。”
纪林染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