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委屈得泪眼汪汪,嘟囔着说:“今……今天早上,我在大门外面玩,姐姐,姐姐给了我一张纸,让我交给爸爸,还用,还用小草编了这个小狗给我……”
今天早上?因为情绪失落,盛唐这两天早上都赖在炕上,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赵悦来的时机。
“什么纸?什么纸?她给了你什么?”盛唐松开盛明,转头把矛头转向盛远大声地质问。
他现在疯狂地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消息,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悦宁愿悄悄来见盛远,也不肯看一眼等在门外的自己?
盛远在开车,想要安慰盛唐激动的情绪,可是暂时没法停车,也不想停车。他已经把盛唐带走,就不能再让他回去。
盛远从后视镜里看到盛唐因为激动而充血的面孔,有点心虚地移开眼,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们要走了,嘱咐我对你好点。”
盛唐的眼神一亮。
盛远又说:“她说你俩虽然分开了,可在一块这么几年,她把你当亲弟弟,想让我以后多关心你……”
虽然不忍,他还是把赵悦教他的这句以防盛唐半路反悔的话说了出来。
她太了解盛唐了,任何劝慰都没有这句话来得残忍。
盛唐的身子直直地挺着,汽车的上下起伏都不能晃动他分毫,许久,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像是一滩融化的烂泥,瘫软进汽车的座位里,唯一一点希望都熄灭了。
刘盼侧头看了一眼颓丧的盛唐,忽然有点不忍:“小唐,你有没有想过,小悦为什么要让你走?”
盛唐连眉头都没有抬,低垂着眼,置若罔闻。
刘盼轻声说:“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还不够成熟,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盛唐的眼睛动了一下,不过是看向别处。
“我听说那孩子很有想法,小小年纪就很独立了,也许你可以为了她永远待在这里,可她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如果你不上学,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能力,你打算怎么保护这个要强的女孩?”
刘盼还是第一次对盛唐说这么多话,她不管盛唐听不听,继续说:“她需要的可能不是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但起码,不仅仅只是一个小跟班……”
她这几天从盛奶奶那里听说了很多盛唐和赵悦的事情,她一边感叹赵悦这个姑娘的韧性和要强,一边悄悄察觉出了盛唐和赵悦的差距。
无关于家世和物质,只是盛唐太依赖她了,在赵悦身边,他永远有一种依赖感。他可以为了她变强壮变勇敢,可他的心不够独立和自强。
失去母亲被送回老家的盛唐就像一个学习游泳时差点被溺死的人,在关键时刻,他抓住了赵悦这根救命稻草,便只想着紧紧抓住,再没想过要放开手继续学习游泳。
他为了赵悦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迟早有一天,赵悦会大跨步地走出去,他永远只能做跟在她身后的小跟班。
盛唐的后背挺了挺,把头枕在车座上。
“小唐,你才十七岁,你以为的喜欢太年轻太幼稚。等见过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和各种各样的女孩,到时候还能不为所动,才配得上一句喜欢。”
这是刘盼以一个朋友和长辈的角度,给盛唐的忠告。
盛唐歪着头,眼睛望向窗外的崇山峻岭,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盛远悄悄对刘盼眨眨眼,意思是你真厉害,刘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也把头转向窗外。
眼看车已经开到了团水镇的汽车公路上,盛远停下车:“小唐,我和你阿姨去买点吃的,这一路上可要不少时间,你在车上待着。”
盛唐没有回应,盛远打开车门蹦蹦跳跳地跟着去了。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由远及近,劣质的发动机声响震天,恶心的柴油味隔老远都能问得清清楚楚。
摩托车停在车后猛地刹住,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把摩托车随手往路边一推,三步两步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揪着领子把盛唐拖出来。
盛唐被人扯出车门,才看清来人竟然是李彦龙。
他骑着摩托在乱石嶙峋的山沟里一路狂奔,颠得两条大腿内侧生疼不必说,满脸都是扑起来的黄土。
他一把把盛唐按在车门上,愤怒地大叫:“姓盛的,你要走?”
盛唐被他拎着领口,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脖子。
“你要走?你要走!”李彦龙一声比一声愤怒,几乎是咆哮起来:“我好不容易死了心,结了婚,把她让给你,你要走!”
他的声音震得盛唐耳朵嗡嗡的,公路上偶尔呼啸的汽车带起的黄土扑在两人的脸上。
盛唐不回答,气得李彦龙狠狠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一拳就把盛唐的嘴角打出了血。
“我以为我不如你,不如你家有钱有势,不如你长的小白脸,不如你死皮赖脸跟着她时间长!我不是她喜欢的样子,我退出了!我他娘的退出了!结果呢?结果你要走?”李彦龙激动的破了音。
要不是赵欢跑来找他,他都不知道这个人要走。
他放下所有的妄念,埋藏起对她的喜欢,收敛起所有求而不得的目光,娶她人为妻,只为让她和她的心上人幸福。可这个人,竟然作践了他的所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