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你家也收秋呢?”李招娣为人八面玲珑,真是看谁都亲热。
莲花?这名字很有意思啊。
莲花笑了:“是啊,招娣姐,还带着孩子啊?刚子,晒不晒?”
赵悦看见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往赵丰年脸上瞟,还时不时在她家母女三人身上看,看起来居心不良似的,这让她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赵丰年的脸色很精彩,从最初听到这个莲花声音时的诧异,到转头看着她和自己家人打招呼的些许愠怒,再到现在皱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每一个表情都透露着微妙。
莲花和除了崔俊兰母女三人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家地里去干活了。
崔俊兰和赵欢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还闷着头掰玉米。
赵悦悄悄问赵欢:“那莲花,她姓啥?”
赵欢随口答:“白啊。”
“噗。”赵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笑的前仰后合。
赵欢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在这水资源极度匮乏的地方,大部分人恐怕都没见过莲花,竟然有人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白莲花,属实是超前的思想境界。
“莲花真是挺好一姑娘,真是可惜了,早早的丈夫就没了。”李明秀感慨。
李招娣应和:“可不是?不过她这会儿回了娘家,起码不受罪,也挺好,就是二婚不好找。”
赵瑞年杵着镰刀嘻嘻一笑,没个正形:“我看她长得还行,要不白跟了我得了。”
立刻便遭到了赵家老两口的反对。赵财福尤其尖锐:“你还没结过婚,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长得丑?干啥找那二婚的破鞋?”
“破鞋”这个词让刚刚停下笑的赵悦一阵反胃,比起赵丰年的暴戾,这个老匹夫简直不伤人故意恶心人。
李明秀用玉米叶子扔在赵财福身上,压低了声音:“瞎说啥呢?人家还在上边,别让人家听见了。”
赵财福没吭声了,但那表情明显很倨傲,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赵瑞年嘻嘻哈哈地说自己就是说说而已,然而他已经引火烧身,赵家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他的终身大事上。
他们都没注意到,始终没有参加话题的赵丰年脸色一黑,而崔俊兰表情也不大好看,也许是想着若是自己和赵丰年离婚,也会被人背后叫“破鞋”吧?
众人一边说一边干活,忙活了两个小时,已经把一半的玉米地给砍倒了。
李招娣和赵瑞年早就找借口在一边歇着去了,崔俊兰可没有他们两位的地位,公婆不说停就始终不敢停。
“歇歇吧,都歇歇吧。”李明秀终于也熬不住了,让众人歇息。
赵悦找了个阴凉地,把麻袋铺在地上,往上一坐,都不想起来了,干农活可不比锻炼轻松多少。
崔俊兰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母女仨人分着喝。赵悦抿了一口,竟然还是绿豆水。
赵欢说这是一种懒人做法,把绿豆直接洒进刚灌满沸水的暖壶里,过几个小时绿豆就被闷熟了,和煮出来的绿豆汤差不多。
粗面饼是崔俊兰昨天下午烙的,略有些硬,嚼起来很粗,但是对忙了半天的人来说也别有一番味道。
赵悦趁着没人看他们,从口袋里掏出来几个糖,给崔俊兰和赵欢每人分了一个,这是她去县里买的,舍不得多买,也一直舍不得吃。
糖一直装在口袋里,天又热,已经有些化了,赵欢把糖塞进嘴里,还舍不得地舔了舔沾了糖水的糖纸,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有一种苦中作乐的幸福感。
“姐,等回去玉米晒干了,我给你做一种好吃的。”赵悦看她对一个糖都这么珍惜,忽然灵机一动。
赵欢嗯了一声:“啥好吃的?”
赵悦笑着说:“叫爆米花,用晒干的玉米粒就能做,可好吃了,香香脆脆的。”
“爆米花?这名字怪里怪气的,悦悦,你咋懂那么多东西?”赵欢咯咯直笑。
赵悦刚要回答她的话,忽然看见赵丰年站起来朝着田地深处还没砍倒的玉米地走去。
她歪头看了一眼背后,看到了一抹消失在上一层的影子。
她立刻站起身,也朝着那边走去。
“悦悦,你干啥去?”赵欢对她的戛然而止很不解。
赵悦摆摆手:“尿急。”
说完跟着赵丰年的脚步,一溜烟地消失在玉米地里。
玉米杆子之间的距离近,叶子又大晒得又干,稍微有点风就互相碰撞哗哗地响,赵丰年没有察觉到后面还跟了个人,一路走到挨着白莲花家的田垄边,左右望了望,爬上了白家的地。
赵悦也跟着爬上去,冒了个头瞅了瞅,发现白家根本就没有其他干活的身影,显然这个来“收秋”的白莲花是独自一个人专门来找赵丰年的。
白莲花和赵丰年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聊天。
只见白莲花一见赵丰年就迫不及待地往赵丰年的怀里挤,满脸的娇羞的可人,还不忘用袖子擦赵峰年的额头,娇声娇气:“丰年,你累着了吧?”
赵丰年明显做贼心虚,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住地左右张望,脸上有点烦躁:“你咋在这儿?让人看见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