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哒!
滴哒!
昏暗的地牢之中,不断回响着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偌大的空间,只有惨黄的油灯在摇曳闪烁着,将整个地牢照得十分阴暗。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像是混合了死尸腐臭味以及混合馊了半个月泔水的味道,十分难闻。
这是三尺宗地牢最深处,以往都是用来关押三尺宗最为痛恨的敌人所在地。
而此刻,这间牢房迎来了杨立直。
杨立直被八根由水火点钢打造而成的铁链锁住,半跪在地上。
地牢中还灌满了水,直接淹没过杨立直的胸膛。
此时的杨立直显得十分狼狈。
不仅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十分狼狈,几缕头发垂落在水中,看上去十分困窘。
甚至。
身上的丹田被破,还被水火点钢贯穿了琵琶骨,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哒哒哒!
在静谧的地牢之中,忽然响起脚步声。
杨立直抬起头望过去,只见三道人影缓缓从昏黄的油灯光之中走出。
拄着拐杖的李守义。
以及紧随其后的夏语风跟星河。
李守义站在水池边上,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杨立直,脸上浮现一个莫名的神色。
而杨立直则是半跪在地,抬头仰望着李守义。
他看到李守义浑身缠满绷带,甚至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杖,露出一个苦笑。
“哼,真是没想到,我鲲虚派千万年的基业,竟然毁在你们兄弟手里,可怜我那些无辜的弟子,竟然都死在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的手上,我好恨啊!”
尽管战争已经过去了几天。
但是杨立直回想起来,还是会有一股隐隐不忿。
他认为,鲲虚派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毁在一个废物手上。
李守义则是居高临下,望着杨立直。
他以为自己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就会十分愤怒地直接将杨立直斩杀,但是此刻李守义看到狼狈如狗的杨立直,心中却十分淡然。
听到杨立直的无病呻吟,李守义缓缓开口。
“这很公平,鲲虚派灭我李家满门,我们兄弟二人复仇,灭你鲲虚派全宗,屠戮你鲲虚派弟子,也很公平。”
“公平?呵呵呵······”
杨立直忽然发出一阵狞笑,整个人忽然站起来,朝着李守义发出一阵咆哮。
“你要报仇,那就冲着我来,你杀害我鲲虚派弟子作甚?覆灭我鲲虚派千万年基业作甚?你是罪人啊!”
“我鲲虚派那么多无辜的弟子,他们做错了什么?就要被你们这样杀害?”
“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旧坟添新人!元灵洲之中,鲲虚派之上,增加了多少座新坟,就意味着有多少个在等待着儿子女儿回归的妈妈。”
“你们这么做,真的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愧为武者!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公平?”
“论及公平,你根本没有我鲲虚派来的公平。”
“我鲲虚派开万世之太平,敛天下之孤儿收养,给他们一个家,让他们都有成人成才的机会。”
“但就是这样的本着慈善之心的宗门,被你,被你们,因为一己之私仇就给毁了,毁了!”
“罪人!”
“你是罪人啊!”
杨立直十分愤怒。
张开的嘴巴不断朝着李守义发出咆哮,甚至用力过猛,脖子上爬满了青筋,显得面目可憎。
甚至杨立直还十分气愤地站起来,朝着李守义张牙舞爪。
绷!
只是穿透了琵琶骨的铁链绷直,然后直接将他顿回去,扑落在水池之中,激起几朵狼狈的水花。
而站在一旁的星河,则是面露复杂的神色。
如果真按照杨立直所说。
鲲虚派每年都会收养大量的孤儿,那么这就是一种慈善行为,就是一种功德。
那鲲虚派也算得上是一个伟大的宗门了。
在这一刻,星河看向李守义的目光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呵呵。”
至于夏语风,则是面露不屑,甚至发出一声冷哼。
以她身为万族之人的身份,很直观地就能够察觉到杨立直的话是不对的。
但自己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所以只是呵呵冷笑着。
李守义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
“罪人?”
“你还真是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有一手的。”
“我们复仇,杀害鲲虚派弟子,覆灭鲲虚派基业就是罪人?那十六年前被你杀害无辜的李家妇孺又做错了什么?他们是与你鲲虚派有什么仇恨吗?”
“还是说他们天生就是罪人?需要跪下来,等你们来斩杀?说啊!”
“还有。”
“大风一族只是因为拥有大风翼,就活该被你们征伐?大风一族的人还需要敲锣打鼓欢迎你们亡族灭种?”
“西域万族就应当被你们当成猪狗来屠杀?生生世世都要跪下来服务你们?”
“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一群自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