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秋用肩膀撞了撞亓官珏,示意是他弄的。
亓官珏摆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神质问他这是想干什么。
“他找你有事。”少年的声音格外好听,像夏天拂过耳旁的热风,不骄不躁。
云天夏的心情好了不少,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人之中来回游走,最后停留在苦笑着的亓官珏脸上。
“那个…刚才对不起啊。”亓官珏的脸颊微红,像是有些尴尬。
“你是在为什么道歉?”云天夏平静道。
“就…刚才…那个…那个…我说你…什么什么的。”亓官珏断断续续道。
“为刚才他想说你坏话的事。”木叶秋在一旁帮他回答。
“还没说出口的坏话?没什么大不了的,背地里说的人不算少。”云天夏笑着看向木叶秋,好看的丹凤眼微眯,看得木叶秋不敢跟她直视。
“再说了,你知道怎么那是坏话,而不是事实?”她开口问道。
“那个…”亓官珏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他弱弱地开口道“你们俩还不认识吧,要不先介绍一下?”
“他叫木叶秋,叶子的叶,秋天的秋。”云天夏重复了一遍对方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话。
“她叫云天夏,天气的天,夏季的夏。”木叶秋按照格式,道。
“你们这是自我介绍还是自他介绍?”亓官珏发出灵魂质问。然后在两层视线下,默默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云天夏的忽略一旁的亓官珏,直接问道。她没做过自我介绍,自己的本子也没写上名字。她能记住对方的名字是在情理之中,但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有问题了。
“诶,我发现你们的字倒过来是一个词语,叶秋,秋叶,天夏,夏天,还一秋一夏的。”亓官珏一拍脑袋,插话道。
“关你屁事。”云天夏朝他露出了职业假笑,她是真心想打自己后面那位。亓官珏极有自知之明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他跟我说起过你。”良久,他淡淡道。一共三个人,木叶秋口中的“他”自然是不用多说了。
他们坐在第三组后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下来,完美地将几人笼罩其中。夏天的阳光热如其名,不像冬天的有名无实。
云天夏是靠窗的那个位置,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皮肤白皙。丹凤眼因主人陷入沉思而微垂,高挺的鼻梁,在极薄的嘴唇上带些攻击性,高束的马尾在半空摇摆着,像走出来的画中女孩。
木叶秋看得有些发愣,直到对方连续喊了几遍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
“姓木的,你该不会真是块木头吧?”云天夏的眉头微皱,“怎么说着说着就不理人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从小听到的夸赞声不绝于耳,但也不至于是让人看呆的程度吧,呆就呆,还不理人。
“抱歉,怎么了?”木叶秋回过神来,发现亓官珏在一旁憋笑,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上课铃声不适时地响起,她“啧”了一声,快速道“我刚问你他是怎么说我的,你没理。还有就是以后叫我别乱点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说完她就直接回过头,朝讲台上看去。谭老师已经走进教室,正在叫一些男生去搬书。
云天夏拿出之前的笔记本,在木叶秋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这个人有问题,一定是有问题。她原本以为木叶秋也是重生的,但一想到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礼貌,绝对不是自己上司会有的表情,就排除了这个可能,但并不代表没有其他可能。
“我敢保证,她跟你说的这么多话比她上个学期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亓官珏小声对木叶秋道。言闻,云天夏后背贴着桌子,拿出课外书装模作样地翻看,静静地听他们讲话。
“她上个学期的话很少吗?”木叶秋小声问道。
“不是一般地少,除了偶尔回答问题,基本上是不开口的。我还特别好奇,她一个人不无聊吗?她不会把自己憋死吗?”亓官珏认真道。
“好好说话。”木叶秋回道,“那她为什么话那么少?”
“鬼知道,我们班其他都说她有什么毛病。”亓官珏耸耸肩。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
云天夏翻页的手顿住了,在阳光的照射下,书页上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但她偏偏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刚刚木叶秋说的那句话。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
在前世高中三年的生活里,她一个朋友也没有。那时候她经常会想,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靠近问她,主动去问她,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怕只有一个人问,她也会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那个人,她不会讲自己有多无辜,有多可怜,她只是想把整件事说出来,让其他人能公平公正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偏爱于受到伤害较为严重那一边。
一个问题,她等了三年,没有人主动问,她也没主动辩解过。随着时间的掩埋,停留在了那一年。
“你敢问吗?”亓官珏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玩笑话,他有些控制不住声调道“她一整个人站在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我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她,谁敢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