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尘埃落定,沁梅苑又恢复往常的安静。
“小主,虽然兰小主,不,苏雅兰已经被皇上惩罚,但是你这脸……呜呜呜……”
夕月在为林挽棠换药时,看着主子的脸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了膏药的遮挡,这伤疤在主子娇嫩的皮肤上更显狰狞,好似爬了三条蜈蚣一般。
“无妨!”
林挽棠看着镜中的脸蛋,淡漠开口。
“主子,这容貌可是后宫女人的前途,您怎这般不在意!”
夕月听到林挽棠很是不在意的语气,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手上动作也不小心重了一点,引得林挽棠不自主吸了一口。
“夕月,任何事都是福祸相依的,脸成这样,也许是件好事。”
眼见着夕月眼中浮现歉意,林挽棠倒是罕见地安慰起来。
“小主安慰我这个下人做什么,脸成这样,小主若是心中郁闷愤怒,可以冲着夕月撒气,这样夕月还能放心一点主子。”
听着自家主子还顾及她这个下人的情绪,夕月更是鼻头泛酸,圆圆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
“主子,兰小……苏雅兰去了云妃殿。”
一直未见踪影的寒酥走进房中,看着林挽棠眼神有些躲闪。
“嗯,知道了,退下吧。”
此时脸上的药已经换好,她转头看了寒酥一眼,自然没有错过寒酥略显慌张的神情。
“主子,寒酥神色好像有点不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寒酥退下后,夕月带着几分疑虑开口。
“夕月,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挽棠闻言,眸子微微眯起。
就连平素大大咧咧的夕月都察觉到寒酥的不对劲,看来寒酥刚刚那一趟打探,倒是很有收获嘛!
夜,在寒酥忐忑不安中到来了。
昏黄的烛光中,摆在她面前的一边是一张百两银票,一边是一小包药粉。
‘这一百两银票只是定金,你只要把这药给林挽棠吃了,后面我还会再给你两百两!’
苏雅兰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寒酥脑海中响起,她又转眼看了那药粉一眼。
那是什么她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光想起苏雅兰提到林挽棠便一脸狠戾的样子,这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身为低等宫女,一个月银钱不过一两,三百两,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林挽棠已经毁了容,皇上定然是不会看上的,你跟着林挽棠也没什么出路,还不如利用她利益最大化,人不狠,如何立足?’
寒酥的耳边好似又出现了苏雅兰蛊惑的声音,她的眸子从一开始的慌张无措,到盯着银票逐渐坚定。
此时的她,早就把之前林挽棠的敲打抛到九霄云外。
房中的林挽棠,此时心中是难得地宁静,重生不足两日便能让苏雅兰摔
“小主,吃药了。”
随着推门声响起,夕月的声音柔柔传来,音量极低好似不忍心打破这房中寂静一般。
“嗯。”
长发披散的林挽棠放下书本,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就在即将饮下的一瞬间,药香入鼻,却是停了下来。
“夕月,我首饰盒中有支钗子,拿过来一下。”
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药碗,随后朝着夕月轻声吩咐。
见夕月走入内室,林挽棠直接站了起来,端起碗轻步走到一盆绿植前,面无表情倒下。
“主子,这入夜了,可是要梳妆出门?”
夕月拿着发钗走出来便看着桌上放着空掉的药碗,心中倒是感慨,自己家这小主,真的是一点都不娇气。
这般苦涩难入口的药,拿个发钗的功夫便喝完了。
“嗯,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将寒酥喊来,我想出去散散心。”
林挽棠瞥了一眼药碗,神色从容。
“小主,可是嫌夕月烦了?”
听到林挽棠要带着寒酥出门却不带她,刚刚还含笑的夕月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夕月乖,我们主仆的日子,长着呢。”
想到上一世夕月至死都忠心不二,林挽棠也是罕见地耐着性子劝说一个下人。
“小主莫放在心上,带寒酥也是一样的,”
明显感觉到自家小主的关心,夕月刚刚还有些委屈的心情顿时雨过天晴。
临近中秋,挂在天上的月亮趋近圆盘,整个后宫洒着柔和的光。
“小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寒酥随着林挽棠走在有些反光的鹅卵石小路上,看着主子一言不发走在前面,且越走越偏,终是有点害怕起来。
“随意散散心,这容貌毁了之后,倒是越来越不想见人了。”
幽怨的声音传来,寒酥抬头之际,便看到林挽棠转过身,脸上遮着一层白纱,让人看不清神色。
见到如此的主子,一阵秋风袭来,寒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想到刚刚看到夕月是拿着空药碗出门的,寒酥的眼神又跟着坚定起来。
“寒酥,你这名字倒是极好的。”
站在塘边的林挽棠终是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悬在头顶的月亮,眸中明亮。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