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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已过,吴正新未归。
伙计正在铺子里收拾,将一应货品归拢打包,梁斌一边陪林默说话,也不断起身去铺子门口张望。
有些焦虑地问伙计:“你记得那些客人仙府何处?”
伙计道:“谁知道,面生。”
等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说道:“记得里面有一位,三天前来过,直接找的吴东,我这儿没做记录。”
梁斌回到里屋,看着林默,目光闪烁不定。
“什么事?直说。”不用猜,从他表情就能看出肯定出了纰漏。
梁斌心声道:“几日前,一帮散人找老吴订了套阵旗符书,临时布阵那种,其中有两件法器还是我帮着炼的,一共两百仙玉……”
林默道:“说重点。”
梁斌咬了咬牙,又道:“从阵符推断,只怕是用来围困某个目标,不知是不是失了手,怪罪到老吴头上。”
林默放下茶杯,“他们现在何处?”
梁斌摇头,颇有些无奈道:“我们也不好问客人根底,银货两讫的买卖,谁知道他们何方神圣。”
林默道:“就算失了手,不应该趁早离开,没来由回头找老吴麻烦啊!”
梁斌道:“是啊!不应该回头找麻烦的。”
这时外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梁斌转身来到门前,探出脑袋张望,失声道:“老吴回来了!”
随即有人大声嚷嚷:“抓住他,又一个同党。”
吴正新也在大声喊:“赶紧走——。”声音戛然而止。
喧哗声中,铁器碰撞声传来,梁斌闪身疾退,两条黑铁链灵蟒般紧随身形,挟风破空而至。
林默伸手一把抓住梁斌后心,往后一扯,左手并指如刀,斩在两条铁链前端六棱尖头上。
呛啷一声,铁链往下一沉,尖头直没地面,链条绷得笔直,两条身影反倒给扯了进来。
黑衣黑甲,头上戴着冠帽。
两人刹不住身形,扑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外屋有人喝道:“胆敢拒捕,来人啦!给我用弓弩射,别让犯人逃了。”
林默拍了拍梁斌肩膀,双手背在身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店堂里站了好几个人,一字排开,穿着跟摔进里屋两人差不多,正从背后革囊取出弓弩,调校弓弦,见两人出来,来不及张弓搭箭,拔出腰刀,严阵以待。
吴正新被两人左右架着胳膊,倒拖着往街上走,一眼便看见从里屋走出来的林默,眼睛瞪得老大滚圆,张开嘴又说不出话,显然被人下了禁制。
一名大汉立于铺子大门外屋檐下,着深青袍服,半身胸甲呈铁灰色,银色革带系束腰间,左手执一杆长槊拄地,身材高大,门楣太低,看不见他眉毛以上。
宽大的身板几乎挡住了整个门,身边缝隙间,可以看见街上还站了不少黑衣黑甲的人,全都带着兵器。
铺子伙计也不见人,灵识能感觉到他正蜷缩在结实的柜台后簌簌发抖。
刚刚摔进内屋的两人也爬了起来,空着双手便从林默身后跑向了自己人那边,两条刻满符纹的铁链也没拿,不是不想,而是两条铁链深深嵌进了地面,短时间拔不出来,只好舍弃。
林默瞧着门外大汉。
大汉也瞧着他。
对视片刻,大汉冷冷道:“足下何人?”
林默从这些人统一的打扮猜出他们身份,不想生出事端,抱拳略晃,“来拜访朋友,敢问官家,这二位兄台犯了何事?”
大汉表情严肃,沉声道:“既不干事,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儿妨碍本大爷执行公务。”
他视线偏移,一指梁斌:“把这人锁起来,带走——”
刚刚跌了个狗吃屎的两人赶紧道:“那人刚才出手阻拦我们捉人。”满脸不忿,显然是想让领头长官给他们出气。
大汉皱了皱眉,咬牙小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旋即抬头瞪着林默,一字字道:“既然伤了我的兵,那就跟我们走一趟,若与此案无关,问清楚自然放你离开。”
语气比对待梁斌稍好一点,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口吻。
此人一身气象也就元婴初期,身躯明显属魔体,皮肤在光线下泛着青光。
魔体修炼也因境界而异,像几位魔君,表面上看不出与别人有任何差异,魔将也相去不远,眼前这人明显差距较大,与林默第一次入魔域,杀过那名元婴魔修相似。
林默微笑道:“我若不去呢?”
大汉仰面大笑,“你以为你是谁?青罗君主脚下,还敢抗拒本官不成。”
他低下头,眼睛瞪得滚圆,大声道:“还不拿人。”
林默动也不动,扑过来的几名黑甲军士好像撞上了一层无形屏障,非但没能近身,反而给前冲力倒弹出去,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军士修为并不高,也就是些筑基、炼气境,哪怕一哄而上,对付结丹境也难,何况是刚从火性真源走出的林默。
大汉终于相信有人敢在青罗城犯上作乱了。
足跟一踢槊杆,顺势后撤半步,长槊平执在手,一步跨出,直指林默胸膛刺来,气势颇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