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为何对他们痛下杀手?”
林默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求财,杀过平民?”
路生赶紧摇头,干脆利落地答道:“不曾。”即使偶尔动手,波及过平民,此时他也绝不会认的。
林默不再多说,接过李家妇人递过来的茶,慢慢品啜。
不多时,照岁自门外大步走入,一身血腥气浓,眉心似有金光闪烁。
“跑了四五个,其余都解决了。”
“不妨,让他们去通报其他山头也好。”
林默看着他,问道:“何玉辉可在此处?”
照岁摇头,道:“我搜过姓陈的魂。”他突然一甩衣袖,一团青雾砸在地板上,咚然有声。
青雾消退,现出一名身着绿袍的中年人,四肢伏地,脑袋低垂,一双眼睛贼兮兮地偷偷打量着四周。
“正杀得兴起,看见这家伙悄眯眯躲在一旁看热闹,就顺手把他捉了回来。”照岁语气相当平淡,一屁股坐在林默右边那张椅子上。
谷涵阳盯着地上那人,满脸不解。
他自然看不出那人身上异相,一来境界不够,二来不具备一双慧眼。
林默也在看着,微笑道:“既然来了,为何刚刚在我出示山约地契时不主动现身?反倒躲一旁观察?”
绿袍人脑袋埋进双臂间,大声道:“实在是诸位仙师气象太过惊人,小神哪敢随便出来。”
得,居然是个喜欢拍马屁的山神。
林默瞟了眼照岁,真正能让一山神灵吓成这鬼样子的,除了那位的天赋神通,还能有谁。
他轻轻叩了叩扶手,“起来说话,你这样也不嫌累?”
苍鼎山神双臂一缩,马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衫下摆灰尘,目不直视,更不敢往照岁那边多瞅一眼,揖手道:“小神涂陆,见过新山主。”
林默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雍国敕封的?”
“小神在此千年之久,雍国那时还不知在哪儿呢!”涂陆神色略显得意,侃侃而谈,突然见照岁身子动了动,一张脸顿时煞白,又弯下腰,保持着揖手姿势,战战兢兢道:“小……小的本是抚远读书人,因不满朝廷苛捐杂税,于是带头造反,也……也过了几天人上人生活,不过后来事败,给围困此山,死后属下塑像立庙,后人香火侍奉,久而久之,便得了这副金身。”
谷涵阳呵呵道:“敢情是淫祠,历朝道统就没来打碎你的金身,重新敕封新神。”
“唉——”涂陆叹着气道:“幸亏不久后此山便由上仙封勅给了河山卓氏,别的历朝道统哪敢轻易来动卓家山根水运,小的因此苟活至今。”
山水神灵往往与当地气运灵运相通,需正统道脉、世俗帝王主持封赐,过程复杂,手续众多,如何沟联幽冥,取回魂魄等等都是一大串极其繁琐的过程,主要封赐当朝名人、功臣等,此后享受民间香火,以英灵之体塑成金身,反哺当地山水气运。
淫祠则不同,也就是没有正统道脉、世俗帝王封赐,由民间自发祭祀,得益于有足够香火支撑,至于魂魄是否健全,享受香火是人是妖倒不是那么重要。
通常每几十年,不论是道门还是世俗王朝都会对民间淫祠进行清查,符合山水道统,则重新给予其正统地位;不符合,则打烂金身,张榜禁绝。
听这位仁兄的意思,纯属造反的草头王,还是大道崩殂于途那种,搁哪朝哪代都不可能有封正机会,若非卓家千年来对自家封地不闻不问,他这稀烂的神灵金身,早给别人打烂了拿去炼制精金。
林默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日后你维系一方山水,我打造我的山头,大家互不干涉,若怀有贰心,既想从我这儿捞取好处,又想跟山中散修眉来眼去,侵占本山一草一木,我就干脆先灭了你,炼出几两精金,也能拿来炼器炼物。”
涂陆上前一小步,一揖到地:“小的但听仙长吩咐,尽心尽力,绝不敢丝毫惰懒。”
林默手指虚画出何玉辉形象:“此人你可见过?”
涂陆眼皮一翻,只看一眼便道:“见过,前些日子与詹然道人一伙打得天翻地覆,最后伤重,被那伙人带回了洞府。”
詹然道人便是南麓两大散修团伙之一。
也是苍鼎山势力最强的势力。
“你可知他为何与詹然一伙发生冲突?”
涂陆道:“这小的哪能知道,我这副身子骨,可经不起几下术法,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山崩地裂,我也只能远远旁观,不敢近前。”
照岁两手一摊,道:“那还说个屁啊!直接过去端了老巢便是。”他对占山开立派没多大兴趣,对杀人抽取气血相当乐意,尤其是修行者气血,对他恢复到巅峰时期大有裨益。
对那帮散修林默自然不会阻止照岁的所作所为,也不顾忌他修为恢复。
建立山头,任重而道远,
想给后来人建立一处玉京山无法染指的清静地,光靠威慑远远不够,打杀苍鼎山这帮嗜血成性的家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
这一次,林默连山水地契都没有出示,联手照岁,真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只一炷香工夫,詹然道人一伙百人尽皆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