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役拦在了大门十余丈外,此时在大门口的,只剩下徐家各支亲戚。
两名徐家不知隔了几房的同族年轻人眼疾手快,冲过来从胡涂手上接过马缰,屁股一拱,居然把一座肉山似的小胖子挤去了一边。
他还道这是风俗,到了徐府门口,别人热情接马迎客也是常理。
谁知两个小伙一左一右,占住林默下马空间,又有好几个小伙冲了过来,团团将高头大马围了起来。
“新姑爷初来乍到,咱们这些当晚辈的,恭请新姑爷下马入府。”
话是这么说,七八个壮小伙连人带马围住,林默根本下不了马,总不能一飞冲天,或把这些徐家人一一踢开吧!
徐家执事过来交代仪程时,也没提这一节。
林默微笑,冲小胖子招了招手,“打发红包啊!愣着干嘛!”
一群徐姓人手也不伸,眼里哪有这种只包了一个花钱的红包。
林默立马反应过来,这些徐家子弟讨的可不是寻常红包,他们不是寻常百姓似的好打发。
“要什么?”
“是不是我们开口,姑爷就能给?”
这些家伙脸皮真是厚的可以,讨价还价脸都不红。
造化丹?
那是不可能滴!
即使林默愿给。
一年半载,偷偷给个一炉半炉,别人真不好多话,要是像造化丹这种提高一族实力的丹药让徐家独占鳌头。少阳剑宗内山九峰第一个不答应,其他十二修真世家也会因此造反。
要是在大门僵持不下,徐家话事人又不出面解围!
季长卿眉头一扬,已经有了不快。
严夜洲也觉察出气氛异常。
按理说,徐家提出的要求,少阳这边几乎没有改动,照单全收,已给足徐家面子。
同样像平尘和药王峰诸老故意不来,也是暗戳戳警告徐家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附属身份。
此时在大门口闹这么一出,他们想干嘛!
最尴尬的莫属林默,心头已生出一些不快,还是耐住性子,沉声道:“各位的要求恕林某无法应诺,如果各位继续纠缠,到时只怕损的不只是徐家面子。”
就在这时,大门内旋风般冲出一个来,手持荆条,一阵乱打,将那几个徐家外门打得抱头鼠窜,一哄而散。
那人犹不解气,嘴里兀自喝骂道:“给你们脸了,这种时候跑来提无理要求,当小爷不存在是怎的。”
他一把拽住马缰,朗声道:“请准姐夫下马入府,吉时将至,迎亲仪式正等着姐夫入场呢!”
来的正是小舅子徐子非。
林默这才下马,小声问道:“刚刚那些徐家子弟怎么回事?”
徐子非也小声回应道:“不知道哪个衰人出的主意,想趁这个机会闹婚闹出点好处,这些都是徐家边缘支脉,平日里就不太听招呼,一个不防,差点让他们闹出大笑话。”
林默这才放心。
若非徐家老祖和族长策划,试探他的底线,这件事就不算太为难。
进得府门,庭院中上千人等候。
徐子非代替了胡涂的位置,牵着迎亲新郎进门。不过,林默始终感觉周围的徐家人目光不善,并没有那种真心祝贺婚礼的气氛。
也许大多数徐家人和刚刚那些年轻人想法一样,得不到太多好处,心头有怨气。
他只能这么想,反正迎娶徐渝之后,住在万里之外的西崇山,最多不过与徐子非等亲近一些的徐家人打交道,这南阳不来也罢。
鞭炮声依然震耳欲聋,喜乐声回荡在徐府上空。
人很多,整个迎亲场面却显得有点不合情理的安静。
气氛主要在人,而非外在声乐爆竹。
上千人站在徐家主厅外庭院,一个个面沉似水,恍若泥塑木雕,只是随着司仪一声声高亢的条仪规程,毫无生气地鼓掌附和。
主厅布置成了喜堂,红绸高挂,朵朵红花随风摇曳,粗如儿臂的红烛高插,噼卟爆开烛花。
玉盏金杯摆满大红喜案,三牲六礼,仙果金芝堆满案头。
林默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静待新娘子在徐府喜娘的搀扶下走进喜堂,只需他牵着红绸,将新娘带出徐府,整个仪程就将告尾声。
徐家人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就能见到盖着红盖头的徐渝,又让他充满期待。
这是他人生最期盼的时刻,也是梦寐以求八九年,终于盼来的时光。
他眼中只有昔日白衣胜雪,飘飘雪花中,一剑旋转而至那个姑射仙子,那就是一生心之所系,梦中情人。
如今马上就会随他回到西崇山,成为正式道侣。
林默嘴角向上勾起,仿佛已经品尝到了幸福滋味。
人生最快乐莫过于心想事成。
他和徐渝,岂不就是梦境变成了现实。
林默沉浸在未来的幸福感之中。
混乱喧闹中,他听到环珮叮咚,布鞋轻轻移过地板的刮擦声,无数身着大红喜袍的喜娘鱼贯而出,最后才是新娘子在两名端庄的妇人搀扶下自内堂屏风后款款走来。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