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哭着哭着靠在韶秋阳肩膀上睡着了。
韶秋阳把她抱进了房间,找了一圈在医药箱里面翻出来温度计给她测量温度。
三十八度。
他也不知道该给沈娆喂什么药,就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顶着风雪过来,给沈娆挂水。
沈娆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有人在床边说话过了没一会儿就安静了。
输液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没一会儿就凉了,她想抽回到被子里面却被人按住。
韶秋阳捂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不安跳动的睫毛。
眼角还挂着泪痕,鼻尖红红的像是刚刚被欺负过。
怎么这么多眼泪。
以前没他在身边又是怎么过来的?
总是让他心软。
等协议期限到了,还怎么放心让她走?
韶秋阳捏了她的脸颊。
睡梦中的人更加不安,睫毛乱颤,等他松开手,才又渐渐平复。
一个小时后韶秋阳给起了针。
已经凌晨一点了,韶秋阳也累了,怕沈娆晚上需要人,他就睡在了旁边。
沈娆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看着她的房间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哦,她好像被韶秋阳赶出新苑。
可是她记得韶秋阳又找了过来。
她还在他怀里哭。
所以人呢?
旁边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可没见人。
沈娆坐起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她在想跟韶秋阳的协议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三千万对于她来说不是小数目,可她有之前沈怀东给她的五千万,也不缺钱。
她不想继续这份协议,一是因为韶秋阳这人太狗了,她不想伺候了。
二是因为,有时候的韶秋阳又太体贴入微,这种温暖是除了瞎子没人给过的,她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所以,结束这份协议?
“醒了就起床,发什么呆呢?”
房门口的动静吓了沈娆一跳,她抬眼看着早应该离开的韶秋阳。
“你怎么还在?”
“我不在谁在?快起来喝粥。”
沈娆脑子就像是生锈了一样转不过来。
“你做的?”
“想什么呢,订的外卖。”
“哦。”
就说呢,不食人间烟火的韶秋阳怎么会给她做饭?
她去洗漱,坐到餐桌前一个温度枪就在她脑袋上滴了一下。
“烧退了,不用吃药了。”
沈娆呆呆应了一声,韶秋阳递过来勺子时她机械地喝粥。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饭。
沈娆有些恍惚,仿佛瞎子还活着,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一起吃饭。
可抬头,对面的人是韶秋阳。
感受到了沈娆的视线,韶秋阳也抬头看她。
“你床头合照里的男人谁啊?”
他错开了视线,眼神有些不自然。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朝气中显得沉稳。
而明显还很稚嫩的沈娆站在旁边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两人很亲昵。
那是韶秋阳从没见过的沈娆。
沈娆愣了一下。
“我爸。”
“就是收养你的瞎子?”
“嗯。”
“这么年轻?”
韶秋阳脸上是明晃晃的诧异。
当初他让人调查的资料里面没有瞎子的资料。
他还以为瞎子是真瞎子,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很老的那种算命先生。
沈娆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
“我爸是不是很帅?他是我见过最温柔又好看的男人,他只是弱视,并不是完全瞎,如果不是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他早就成家,有更好的生活。”
说着说着沈娆情绪低落了起来。
她好想瞎子。
想他温柔的嗓音,贴切的关怀。
她随意搅动着碗里的粥,突然一个鸡蛋塞到了她嘴里。
“快吃饭,都凉了,这些都给我吃完!”
沈娆无语看他。
她用力吃了,可早饭韶秋阳买得太多,他们两个也只能吃一半。
期间韶秋阳的手机一直没停止响。
最后实在是被吵得烦了,他接了电话,人更烦躁了。
“你有工作就去忙。”
韶秋阳看了她一眼。
“那你先跟我回家。”
“我……”
“别拒绝,这里连暖气都没有,你病还没好利落,万一又严重了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沈娆放下勺子,终止协议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还有,协议都是有法律效益的,你这样撂挑子,我就能扣你钱,你可别想赖账。”
瞧瞧这狗样。
沈娆都不想搭理他。
“还有那个,你送我的袖口我很喜欢,你不想跟我回去看看我佩戴什么样子?”
还真不想。
她一直不说话,韶秋阳耐心又快耗尽。
有些话就要不经脑子说出来,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