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刀挑起掉在地上的御史台腰牌,朝李青衣丢了过去。
李青衣探手将令牌接在手里,只是看了一眼就眉头紧皱,把令牌递给了赵碑。赵碑听许凡口气颇大,心中泛疑,待看清楚手中令牌,吓得嘴唇都白了:“御……御史台?”他惊讶莫名,忙问道,“你不是换骨失败了么?你哪来的御史台令牌?”
许凡冷冷道:“我换的【五品腐毒骨】虽然失败,但换骨过程中骨骼发生了变异,经天师府校验,定为新生异骨【避毒骨】。现如今我已加入御史台为官,官居七品。赵碑,你见了本官还不行礼?”
“骨骼变异?”
“避毒骨?”
“官居七品?”
一时间,全场哗然,所留为数不多看热闹的群众议论纷纷。
“我的天呐?新生异骨?还是天师府校验的。我就说嘛,许凡是桂枝年骨资最好的骨秀才,怎么可能换骨失败的。”
“是呀,怪不得人家平时嚣张无二,这是真有本事的。”
“他这【避毒骨】是个几品骨呀?”
“这还用问?五品腐毒骨变异
而来的,自然是五品骨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直接加入御史台?”
“哎呦喂,五品骨呀,比宋员外家的灵童还高上一品。各郡天苗院有十年都没养出过五品骨了吧?”
听得周遭议论,赵碑脑袋嗡的一下,腿肚子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慌忙拍了拍身上灰尘,双手抱礼,一躬到底,颤巍巍说道:“下官赵碑见过许大人。”
李青衣见此状,收了手中镖刀,也朝许凡拱了拱拳道:“见过许大人。”
许凡看向赵碑,冷冷道:“我且问你,我娘曾去县衙击鼓鸣冤,可你却以诬告之罪将她关入大牢,可有此事?”
赵碑吓得冷汗直流,回答道:“回禀大人,令堂确实来衙门喊冤,可她手中并无状纸,按照大周律令,手无状纸即为诬告。下官念其身体孱弱,不忍加罪,命她写了状纸再来。可她却在堂上胡搅蛮缠。无奈之下,我才将其关入大牢。”
许凡柳眉倒竖,怒喝道:“好你个赵碑,在我面前,也敢打官腔?许鱼娘告的是家有灵童的宋员外,又有谁敢帮
她写状纸?事急从权,岂能照本宣科?你身为父母官,不体民之疾苦,却巴结权势,助纣为虐,残害百姓。我问你该当何罪?”
这连声叱问,如天降雷霆,声声都砸在赵碑心头。他几乎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下官知罪,下官之罪。下官向来视民如子,不忍乡民受苦,每有罪罚,从轻从免。只是苦心经营,却十年不得升迁。一时为权欲迷了眼,做出了趋炎附势的行径。望大人网开一面,恕我渎职之罪。”
宋员外傻了眼,指着赵碑手中的腰牌道:“赵大人,您可得看清楚了,许凡这厮最擅长狐假虎威。这腰牌八成是假的。”
赵碑脸都绿了,心说,你可闭嘴吧,我算是被你害惨了。
许凡不是别的官,是御史,有直达天听的权利。
他瞪了宋员外一眼,心中发狠,斥道:“咬尾猛虎瑰石令牌,由天师府巧匠特制,入手冰寒,如腊月坚冰。这牌子哪是寻常人能做的?宋程,你还不跪下,向许大人请罪?”
“请罪?”这要是请了
罪,岂不是任人宰割?宋员外一脸慌张,他指指倒在血泊中的家丁,问道,“就算他是七品官员,可他杀了我十多名家丁,难道就抓不得?”
“哼哼,”许凡冷哼一声,说道,“宋程,你仗着家有灵童,目无法纪,私设债息、强抢民女、教唆家丁袭杀朝廷命官,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许凡前世最喜欢《三言二拍》、《七侠五义》这类小说,罗列罪名的手法用的极为熟练。
宋员外满脸惊惧,拽着赵碑的袖子求道:“我儿子虽然骨品比他低,可他是灵童,天生就能修炼玄法之气。未来成就不会比他低。你帮我……你帮我杀了他。我让麟儿拜你做义父。”
赵碑翻了个白眼,周遭这么多人看着,你叫我杀朝廷命官?况且,就算你儿子未来成就不小,可那也得十多年后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孰近孰远,傻子都能分的清楚。
他斥道:“宋程,你简直是冥顽不灵,御史台奉圣谕监察百官。你借灵童威名倒行逆施,如此行径,若是传到了
圣上耳朵里,别说是六品灵童,就是五品、四品,也是一个死字。你的命不值钱,可不要害了孩子。”
这段话如一记惊雷,在宋员外脑中炸响,振聋发聩。
“若是麟儿因我而死,我如何对得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员外幡然醒悟,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磕的地板砰砰作响:“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意散尽家财,只求大人能饶我家麟儿一命。”
许凡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人的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项上人头。”
赵碑见许凡杀意滔天,知道此事已无回转余地,若不让许凡杀人泄愤,恐怕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只是他身为青树县父母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凡杀人。
他斟酌道:“许大人,令堂还关在大牢之中,我这就去负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