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逐渐没有声响了,纪乘亭望向地板,门缝里也没有了来自客厅的灯光。
感官聚拢,他这才审视着这间卧室。
床很柔软,被子上是米色,上面有大只粉红豹印花,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这房子唯一可以称得上“不错”的地方,仅仅就这间卧室了。
不小,靠近窗户的桌布是白色格子,梳妆台边放着一朵已经耷拉了的玫瑰花,小镜子周围夹着三五个珍珠发夹。
是一个独居女生的卧室,有小女生的精致。
也有毛躁……具体表现在角落里挂着的粉色内衣!
纪乘亭总觉得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忽然,门“咔”一声,响了一下。
纪乘亭立马缩回身子,闭眼,装作已经睡熟的样子。
大半夜跑到这干嘛?
心里……竟然涌出一丝奇怪的想法。
黑夜,男人,女人,卧室……
他心甘情愿的装睡。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孟释看了眼床上,嗯……纪乘亭睡的很死!
应该,没发现自己的内衣吧?
刚刚只顾着给他买换洗衣服了,她洗完澡,发现只有浴巾!还有明天的衣服,也没提前取好!
孟释包着身体躲在卫生间,估摸着纪乘亭睡着了,才进来取衣服。
纪乘亭等了许久,幻想的场景并没有实现。反而传来衣柜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窣。
小偷一样!
纪乘亭悄悄睁开眼睛。
窗帘没有拉严实,皎洁的月光顺着缝隙洒进来,落在苏孟释身上。
浴巾宽大到能遮挡膝盖,她皮肤很白,在月色里白的透亮,半干的头发垂在脊背,打开的柜门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忽然想起那夜,在酒店里,她睡容恬淡的模样,半夜缩进自己怀里,那又软又香的身子。
纪乘亭忽然有一丝后悔了……
早上,楼上传来中年母亲叫醒孩子的咆哮声。
孟释揉了揉眼睛,摸向身旁的手机,摸了个空。
才发现自己昨晚睡在沙发上了。
阳光穿透厨房,再由厨房洒进客厅。
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孟释伸了个懒腰,卷起被子,准备进卫生间换衣服。
一转头,发现茶几上放着七八种早餐。她拧眉,拿了一个包装盒。
宏记的早点!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了大片地方,号称百年手艺的老店——宏记!
如果记忆没错乱的话,宏记是不外送的!
孟释扫了一圈,全是宏记的!
她一骨碌爬起来,卧室门打开着,床铺平整……
纪乘亭已经离开了。
孟释下意识叹了口气。
这么多早点,她肯定吃不完,真是浪费!
忽然想到昨晚纪乘亭阔绰的掏出一沓钱,今早又是叫宏记的早点——哪像个被扫地出门的落魄少爷?
“原来是在演戏!”
苏孟释锤了锤脑瓜,这种谎话自己也信!
以后要擦亮双眼了,纪乘亭就是个狐狸!
进了公司,孟释提着早点,跟着人群等电梯。
脑海中闪过那天下班,电梯门打开,纪尹声的眉眼。
她以为那是个良好的开端,没想到是缘分的终止啊!
孟释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至少得制造点偶遇吧。
这等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只能靠自己!
“孟释,”何元明提着电脑,朝苏孟释靠了靠,“早。”
孟释回以微笑:“早啊。”
何元明看着她头上亮晶晶的发卡,脑海里突然浮现四个大字。
锦上添花!
“孟释,你文件翻译的怎么样了,有哪里不懂的吗?”
孟释踏进电梯,何元明自然的站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
殊不知,孟释最讨厌在非工位以外的地方谈论工作了。
这就好比你要被拖去屠宰场,在去的路上,饲养员当着你的面磨刀。
这种比喻也不很恰当,但孟释就觉得,自己还能再拖拖。
下了电梯,孟释逃也似的离开了何元明。将袋子里的早餐分发给身旁几位同事。
南北方的早点都有,纪乘亭这点还挺贴心。
“宏记的早点?”姚美玲吃了颗蛋黄酥,眯着眼睛看苏孟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富二代?”
孟释打开电脑,“是穷一代!早点是别人送的。”
姚美玲和同事交换了个眼神,故意朝着何元明的位置说道:“追求者送的吧?真贴心啊,种类真丰富。看样子,经济实力也不错。”
孟释露了个无语的表情,埋头工作了。
韩芍药教她,遇到这种时刻,越描越黑。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上午十一点,孟释将文件检查一遍,发送给了组长。
工作告一段落,就要为爱情实施点什么了!
她装模作样拿了个文件夹,进了电梯,颤抖着按了顶层。
第一次干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