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回来啦”天奇道站在后院等了许久,等着等着便睡着了,明幽这一叫让天奇道一个猛醒,差点没稳住,左脚绊了右脚。
“幽儿回来啦,一路上还顺利吗?快进屋歇歇脚。”天奇道是真的很喜欢有人来陪他,除了……
“嘿,这不是玖长老吗?”黄长老带着一壶烈酒和两只烤鸡,踏着清风落地,他杵着黑黝黝的拐杖,腰间别着一块写着“莹”字的羽令,羽令的绿色微光在晨光与黑夜中建立起一点分界,而后在晨光中与黑夜一同消陨。
“笠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见过前辈。”
待黄长老走近,天奇道看见了这位老人眉宇间沉淀的忧思,那白发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惨白,银亮已完全被岁月消磨殆尽,皮肤上的黑斑比上次多了太多,这一切都告诉他们,黄长老该休息了,可那倔强的拐杖还未踏遍山河万里,他一双草鞋尚未放弃抵抗脚掌与大地的相遇,于是他走在路上,从未停留。
天奇道让明幽在后院调息,又给了五本基础的法修藏书。两位老年人带着烤鸡和烧酒去了丛林,祭阳闻味杀了两只野兔,逮了三条鲈鱼,百兽取来几味香草放于白狼王身边。
食物本身的油在表皮上滋滋作响,碾碎几片烤干的香草撒上,美哉。
“爽!”白狼王将鱼骨反手扔进树林,野狗嗖地一下窜了出来接住鱼骨。
“笠兄怎得空来闲玩?”
“今日想好好歇歇脚,不提俗事。”黄长老摇了摇手。
“他是不想让你操心,一会儿回去就跟我说,这苦还得是我来受咯。”天奇道憨笑一阵,回过虚影的眼神定在白狼王身后草丛上挂着的兔皮上,不是那白白净净的模样,真好看。
三个老家伙倒地散躺着,若不是胡须处微动,见者还以为是转世了呢。不知何时,白狼王喃喃道:“听闻你的小徒弟回来了?”
“像只人为孕育的野兔,太过干净了,让人不得不生疑啊。”天奇道起身,黄长老也起身了。
“走了。”
“回见。”
祭阳半眯着眼睛享受光明,喃喃道:“看来这酒只醉了我一人呐,哈哈哈~”
天奇道带走了两只野兔的皮毛,手中运法除去腥味,又填充了湖里的水,用鱼骨软丝缝合成两只完整的兔子,再捡两颗石子嵌成双眼,剑指一扫便有了灵光,最后再缩小成挂饰。
“上次笠兄请我帮忙时,我见过一眼那孩子,远看还是落落大方的闺女,走近了便觉气焰太盛。”
“她手上握着万千生灵的未来。”黄长老解释道。
“诶,等我说完嘛,”天奇道在走道的竹桌上摆上黑白,今日开新局,黄长老先手。
“但那孩子的眼神很纯粹,以至于有了些不可捉摸的深邃,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守住了这本性。”天奇道浅浅留了笑意在嘴角。
“我也在旧阁见过你那三个弟子,小古和君姑娘走太早了,若见到现在的裴曜,想必他们会很欣慰。”黄长老环望院落,恍惚间却发现已不见要寻的身影。
“曜儿从来不会让任何期望落空。”
“隐界的三殿下现在已是一方之主,想当初我第一眼见着他时,他还是跟在恬夫人身边的小乖乖,原以为他会接手火狐族,隐主竟将隐界交到了他手中。”
“当初所有人都觉得皙儿软弱,像个女娃,可人群中我一眼就相中了这娃娃,他的细致与专注是所有同龄者望尘莫及的,而今看来,我们师徒的翻身仗打得不错。”
“看把你能的,我这还没夸你的得意门生就骄傲成这样了,我不说咯”黄长老的圈套被天奇道看穿了。
“瑅皓啊,什么都好,就是爱闹别扭,和家里人一闹就是万年,终究是少了些亲情的体验,还偏偏是那爱计较的性格。”
“犟得很啊,就像某人一样。”黄长老盯着天奇道看,天奇道瘪了瘪嘴让他注意棋局。
“我看啊,就楚家的闺女和唐原的儿子是最出色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低过岁月漫长,相约生世的守候可不是一般的勇气,遗留者要面对的是生死离别的等待与重新相爱,转世者面对的是新时代与新身份的枷锁,这爱是缘分也是囚笼,遗留者不得解脱,转世者逃不过轮回因果。”说到这,黄长老叹了口气。
“如若爱到灵魂深处,就算岁月与天齐老、灵魂散入天道,所遇一草一木已皆是相拥,无需鼓足勇气面对,所爱即是原初本心。”天奇道也不知这话是说的谁了,只觉得它是脱口而出,许是世间本就存在的真理,只是借由他口来到世间罢了。
“听闻那小子摆了你们一道?”棋局已露一角,天奇道也不藏着掖着。
“情理之中。”
“神守那边怎么劝的?”
历年来神守都是比武的裁决者,忆梦阁需要神守兜底,神守也不希望陷入世界格局变化的纷争,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神守退出历年都有争议的裁决局,进入保护者行列,虽然这样会证实历史上神守与忆梦阁之前的一些传闻,让现在的神守受些争议,但随时间流逝,这些闲言碎语终将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他们也需要明哲保身。”
过了许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