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眼睛眯起来,愣了半晌才道:“明月想听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难不成我还能瞒着你?”
李明月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直接要和她摊牌了?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娘亲的死,对我有所怀疑,但你大可以直接来问我,这样猜忌,只能让我们之间芥蒂更深。”
“我......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女儿,和明浩都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如何不知道,你每每去姐姐房中调查时,其实都漏洞百出,很难不让人注意。”
紧接着,陈姨娘靠向李明月,又道:“你现在若说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对上陈姨娘的目光,李明月看不透,没想到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她竟然早就看穿了自己,一时间对陈姨娘更是怀疑。
“好,你说。”
陈姨娘轻轻勾唇,往事徐徐讲出,“你应当知道的,你娘亲与我从前关系不错。”
李明月点点头,这事大概从前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俩人几乎吃睡同住,形影不离,就因为这样,以往不知道娘亲的死有蹊跷时,她才会那般信任陈姨娘。
“所以姐姐病重那晚我是在她身旁的,这你应该知道。”
李明月又是点头,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她才会怀疑的。
“姐姐那晚实在支撑不住,府里又没几个人,只有我陪在身旁,那时你还小,姐姐自得病之后,就消瘦得很,怕吓到你,甚至都没找你见最后一面。”
这些事都是李明月都不知道,但是娘亲生性温柔,凡事都爱为别人考虑,这的确是她的性格。
“姐姐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那晚跟我说了很多话。”
“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其实总结起来,也就一件事,她说若她真的扛不下去,要让我照顾好家里,照顾好你,照顾好明浩,照顾好你爹,姐姐一生,贤能善良,到死都想的是别人。”
“明月,所以你能明白吗,这些年我一直想做的就是姐姐说的那些,可如今,你还没嫁人,几番遭难,明浩他书读的也不好,家里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你爹他这些年却越来越苍老,我知道他也不好过。”
“姐姐交代我的那些,我什么都没做到,所以一直倍感愧疚,这可能就是让你我产生芥蒂的原因。”
陈姨娘说完,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李明月不禁有些动容,每每说起关于娘亲的事,都没法冷静。
“就这样?”
陈姨娘点点头,抹了眼泪,“你不信?”
是有些不信,但还有些不甘心,她查了约有一年多,什么都没找到不说,还早就被她发现了,现在说出来的结局却和她一年以来相信的真相差得太远。
这一年多,难道就只是她误会陈姨娘了吗,原本她也想过可能是误会了陈姨娘,现在她亲口说出来,却是不敢相信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若云,那晚她也在。”
“若云?”
若云是娘亲的贴身丫鬟,自娘亲死后,就一直在陈姨娘身边,做事规矩,人也可靠,李明月一直以来都很信任她。
这次祈福带着人不多,所以就没有带她,不知道陈姨娘这样说只是想稳住她还是根本就是撒谎的,李明月摇摇头,“我不问了。”
李明月坐在她身旁,再说下去她怕是也得不到答案,还不如就这样搪塞过去。
可说实话,不纠结是假的,的确她没有陈姨娘做过坏事的证据,怀疑陈姨娘的起因也只是偷听到她对娘亲的愧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她的解释对上去,而她这些年也确实为了家里尽心尽力,对她更是无微不至。
“我信姨娘,姨娘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陈姨娘满脸泪水,抱住她,“我的乖乖,你肯信就好,不然答应姐姐的事没做到,我还和你生了嫌隙。”
李明月擦去她的眼泪,“姨娘,别哭了。”
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忙转移话题,“姨娘,我们不说这个了。”
“这那天不是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就不见人了,又突然出现在山路那边。”
陈姨娘抽泣两声,也觉得不太对劲,“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天我原本是想回来的,走到路上,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好像地上全塌了,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就回来了,还是明浩跟我讲了讲发生了什么事。”
“地面塌了?”想起阿玉和阿萧出来的那个洞,难道在泥石滚落之前,那里其实是塌陷的?
从陈姨娘那里出来,紧接着又去了阿萧那里,她还是有些担心阿玉和阿萧的情况,留了些护卫守在他俩门前,阿玉已经醒过来倒是无所谓,只是阿萧现在还没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阿萧还躺在床上,自从喝了药之后,面色已经好了很多,就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刚坐一会,就见阿玉走了进来,“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而已。”阿玉的眼神颇有捉奸的意思,李明月不敢直视。
“听说你姨娘醒过来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