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见她是相府的小姐，恭敬起来，生怕出了这事惹得她不高兴。
李明月倒是没生气，只是遇到这事有些害怕，毕竟这人脑子不清醒，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见那个傻子衣衫不整，咿呀乱叫，李明月忍不住问，“她是谁？怎么会在街上乱跑没人管呢？”
“小姐不知道，这傻子家里没其他人了，之前好几次都在街上乱跑，她爹好赌，管不住也根本不管她，之前有个娘倒是管来着，只是……”
官兵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小姐可能忘记了，之前有一次小姐遇到刺客，她娘被刺客杀了。”
李明月想起来，那不就是王嬷嬷，原来王嬷嬷竟还有个女儿。
想起以前王嬷嬷的模样，身形消瘦，皮肤蜡黄，最是视财如命，竟是靠自己养着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她娘竟是王嬷嬷！”
“她娘死后，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他爹又好赌，本想将她送到青楼里去，谁想到这傻子力气大，就跑了出来。”
李明月不敢相信，但这事又确实发生了，哪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王嬷嬷要在，恐怕拼了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沦落风尘吧。
倘若那天的事没有发生，王嬷嬷也还活着，傻芙也不会这样……
李明月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忍心，“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咿呀呀乱叫，“娘亲，娘亲……”
一旁的官兵制住她，回禀道:“听人说叫傻芙。”
“傻芙？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原先应是有个名字的，似乎叫什么芙，不过人傻，也不太能用上，就有人叫她傻芙。”
李明月点点头，这哪是名字，是欺负她才对。
傻芙摇摇脑袋，“娘亲让我伺候小姐。”
“什么？”李明月感到奇怪，这话是王嬷嬷教的吗？
“你们将她送……”她话顿住，将傻芙送回家，会不会被她那个爹再卖掉？
可她似乎也没别的地方去了，带回去？不行，家里都有李明浩那个闲人了，不能带她回去。
思来想去，傻芙的确是无处可去，之前王嬷嬷去世给他们家抚慰的银子，估计也被他爹败的差不多了。
“小姐，伺候小姐……”
李明月看向周围被她闹得不太高兴的人群，问道:“傻芙，你要伺候那个小姐？”
傻芙歪着头，像是听懂了，“你，娘亲让我伺候你，学好厨艺，将来给你做饭吃。”
李明月着实是没想到，王嬷嬷那个样子，竟然会给她女儿说这些？
提起娘亲，傻芙的眼神温柔了些，也不闹了，整个人安静下来。
她的记忆里，只有娘亲一个好人，其余人全是坏人，他们会打她，会骂她，会不给她饭吃，还会欺负娘亲。
傻芙攥紧了擀面杖，娘亲教给她的厨艺，她一点都不敢忘。
“哎呦，傻丫头，这面皮要薄，也不能太薄了，你看看，这馅都要漏了。”
傻芙委屈巴巴的撇嘴，“娘，我不学了。”
“死丫头，快学，学会了，将来送你去大户人家里伺候小姐，整天吃好的喝好的。”
傻芙一听，瞬间眼眸亮起来，她喜欢吃好吃的，平时在家里什么好吃的都被爹给吃了，根本就没有她的份。
“那我学，我好好学，嘿嘿。”
傻芙更卖力的去学了，为的就是学成了能去伺候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个小姐她知道，她以前来偷偷找娘的时候，娘都会给她很多好吃的。
“你个死丫头，怎么又来了，真是贪吃！”
娘亲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都会拿给她很多好吃的。
“快吃，吃完赶紧走，这是李小姐赏的，我的舍不得吃，全给你了。”
王嬷嬷扒着门，难得的眼里全是慈爱。
傻芙吃到好吃的，开心的不行，瞬间就觉得李小姐也是个好人，等她学成了厨艺，就要来伺候她，给她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傻芙试图冲开官兵的禁锢，“小姐，小姐，给小姐做好吃的。”
本不想再管她，可遇刺那日的情况，李明月还记得，王嬷嬷躺在血泊中没了生气，哪怕平日里再讨厌的人，在那一刻所有的感情都归于惋惜。
前一刻还教训她，下一刻就再也不会起来。
李明月招招手示意他们松开傻芙，“你会做什么好吃？”
傻芙被松开，掰着指头细数着，“我会很多糕点，桂花糕，栗子糕……”
李明月认真听着，傻芙数了很多她会做的东西，想是王嬷嬷教了她很多。
李明月叹了气，招呼几个官兵，要带傻芙回去。
“小姐，不送她回去，只怕他那个爹又要闹了。”
她那个爹最爱赌，甚至不惜将傻芙送到青楼，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李明月摆手，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这我知道，我回头叫人去和他说。”
又转身看向傻芙，“你是想回家，还是跟我走？”
“不回家，回家挨打，以后都不回去了……”傻芙似乎很排斥回去，但听能和她走，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