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枝是第一个来找祝芸芸摊牌的。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终于发现自己是被舍弃的棋子。
但谁都可以抛弃自己,唯独自己不可以。
朱盛枝早已经没有了当经理时的意气风发。
“想必祝总已经知道了吧。”
祝芸芸故作高深莫测,挑着眉并不开口。
朱盛枝沉不住气,他已经知道其他人要抛下他了,可是这么大口的锅,朱盛枝扛不住。
“一开始是妻舅那边缺了点钱,我虽然工资不错,但是妻舅那边就是个无底洞。”
朱盛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随后问了一句,“我能要杯茶吗?”
祝芸芸很贴心的让Lisa送一杯茶进来。
朱盛枝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双手伸了过去,将杯子捧在了手心里。
水的温度很烫,普通人根本捧不住,但是朱盛枝却毫无察觉。
他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令他保持清醒。
“他们现在打算跳槽了,带着这些年的客户资料。”
朱盛枝咽了咽口水,“祝总,祝总……”
朱盛枝突然跪在了地上,“我请你高抬贵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的不可以被抓走。”
祝芸芸依旧微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朱盛枝倒是像是急不可耐的将自己如何被拉入网,如何偷盗公司资源,吃回扣收贿赂的事如同倒豆子一般倒出来。
末了,朱盛枝将脸埋在巴掌中,随后哭了起来,“我会自首的。”
既然如此,祝芸芸更不必多说了,她全程一句指责的话都没说。
末了,等到经济科的人上门,祝芸芸才说道:“很可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不过人是我选得,这个结果我也接受。”
朱盛枝手上被铐上了银手镯,他突然又说了一句,“另外两个人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吗?”
祝芸芸看了看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朱盛枝想了想,“那我说得这些能让他们伏法吗?”
“你有证据吗?”
一句话直接将对方问哑了,朱盛枝咬了咬牙,“我不甘心!”
但没有人会为朱盛枝的不甘心买单。
他成为了其他人的背锅侠。
祝芸芸没有再管这件事,经济科的同志拿走了一些材料作为物证。
这件事成为了同事职员们的饭后茶余的谈资。
但很快,新上任的经理又引起了新的讨论热潮。
公司内部贪腐的事件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李艾清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摘的那么干净。
即便那个人已经把证据链做得完整,但她在祝云那儿已经完全信任破产。
于是只能寄希望在跳槽的下一家公司上。
“阿勇,我不要每天提心吊胆的,听说朱盛枝认罪,恐怕要被判最少十年。”
周勇皱了皱眉,“你别天天找我,现在祝总盯我盯得很紧。”
“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个问题,自从朱盛枝被带离祝氏集团之后,她每天都在问周勇。
周勇压低了声音,“就算是辞职,也是要走正常流程,你不要心急,把资料……”
话还未说完,周勇就听见Lisa来叫他去见祝总办公室。
周勇一面答应着,一面哄着电话里有些情绪奔溃的李艾清,“没事的,像平常一样,没有证据他们也没办法。”
周勇起身整理了西装,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祝芸芸办公室走去。
“祝总,你找我?”
此时祝芸芸正在转她的老板椅,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周勇,指了指位置。
“先坐。”祝芸芸仍旧再玩老板椅。
周勇便盯着自家CEO在自己面前玩了十来分钟的老板椅。
祝芸芸想,这个倒是沉得住气。
于是她终于将老板椅摆好,开始进入正题,“你觉得文创怎么样?”
“啊?”周勇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祝芸芸将一份策划案给了周勇,“我觉得这个人的策划挺有意思的,现在年轻人喜欢好看的,有创意的用具,我们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这份策划是周勇手下职员写的,他没有印象了。
当时他正为自己败露干着急,又恰好公司催策划,他顺手交了几份。
这大概是其中一份。
“我也觉得不错,但是集团去做这个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祝芸芸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周勇身上,“但是你不是觉得这个策划好,才提上来的吗?”
周勇被这一句话梗住了,他低头又扫了一眼策划,“写得挺不错的,我看对方努力,想给他一个机会,祝总开创这个集思广益也是想让每个人参与进来,对吧。”
祝芸芸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对。”
“那这件事交给你。”祝芸芸想了想,“这个点子不错,但是要组一个团队还需要磨合,你先让他做几个成品出来我看看。”
周勇心下松了口气,正要拿上策划走时,又被祝芸芸叫住。